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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田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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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笑声刺耳,话语下流。
      时永朔嘴皮子的功夫终究不及他们,被气得粗喘气,眼睛都开始发红。“闭嘴!闭嘴!”
      “你叫我们闭嘴就闭嘴?你当你是……”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截下了那人将要说出口的话。
      铺子里再次静了下来。
      如死一般的寂静。
      古怪的氛围凝滞几息后,挨了一耳光的人猛然回神,捂着脸瞪向冠寒。“你他爹的敢打我?你是什么东西……”
      “啪——”
      又是一耳光。
      “这位少爷说话声音如此响亮,我又怎能不配合?”冠寒倏地抬手抓住了他的头发,“就是不知这两耳光的声音够不够响。”
      语罢,把他拖到了时永朔的面前。
      “来,我们再来一遍,这位少爷将方才的话再对时五少爷说一遍。”
      被摁住脑袋的人艰难地偏头看向冠寒,狠狠地啐了一口。“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我爹是……”
      “啪——”
      一句话没说完,冠寒就反手给了另一耳光。
      那人被这连续的几巴掌给扇得失了神,眼中没了神采,变成茫茫然空洞洞的一片。
      冠寒扯着他的头发逼他仰头看向自己,“继续,少爷您继续说我才好配合啊。”
      话到这里,与他同行的另外几位纨绔子才迟迟地反应过来。
      不知是有几分情谊在还是其他,竟然没选择离开,而是怒骂着抬手握拳朝冠寒走来。
      “啊啊——”
      时永朔最先反应过来,吼叫着朝那几个人冲去。
      冠寒见状皱紧眉头,抬腿就将抓着的人踹倒在地,空了手出来。
      而后扭头对自己的贴身小厮说:“月竹,去,去找你们大少爷过来,跑着去。”
      这事他也不是不能自己解决,只是不想脏了手还自个儿憋一肚子的闷气。
      他们这次是为时易之出的头,就应当让时易之亲自过来看着,好对他们感恩戴德。
      若时易之要是不在府中,那日后便有他好看!
      -
      “大少爷,大少爷,大事不好了!寒公子和五少爷被人围着欺负了!”
      时易之在外忙了一整日,天黑了才终于得闲回府。
      哪知才刚刚挨着凳子,就听见了这样着急忙慌的叫喊,惊得他又倏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月竹一路奔跑出了满身的热汗,到了时易之跟前连口气都没喘,就开始说:“寒公子和五少爷被一群人欺负了,他们骂人,现在还想要一群人打寒公子和五少爷两个人!五少爷眼睛都红了!”
      时易之倒吸一口气,气又哽在喉口让心猛地跳了几下。
      “益才,叫上二十个护院,快随我出府。”
      “诶!”益才听得这些话也知大事不妙,立刻就跑着去叫人。
      于是一盏茶后,时易之骑着马领着二十个护院与两个小厮浩浩汤汤地出了府。
      不到半炷香,一行人就赶到了长融街东门的胭脂铺。
      铺子凌乱不堪,胭脂水粉四处散落着,地上染着几串殷红的血迹,脂粉味也没能将铁锈味压下,可里头却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时易之呼吸一滞,险些没站稳。
      不,不会的。
      应当也不会有人胆大到在人如此多的长融街犯大罪。
      强撑一口气整理好自己,他扭头就想问周围看热闹的百姓知不知道人去哪了。
      哪知还没开口,就听见不远的巷道中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不再犹豫,即刻转身朝巷道的方向跑去。
      带着人甫一冲进巷道,时易之就看见了站在月光下身形颀长的人。
      那人原先垂着脑袋,听到声音后就扭头看了过来。
      在发现来的人是他后,那人拧着的眉心一点点舒展开,嘴角却一寸寸地落了下去。
      随后又对着他抬起了手,说:“时易之,我好痛。”
      第43章 第十一簇 权衡
      时易之看见满巷道人时,本就是眼前一黑。
      在听到冠寒“痛”这个字后,眼前又是一黑。
      深吸了几口气,他对着二十个护院丢下一句“将这些都人擒住”,就立刻朝着冠寒奔去。
      那边打斗起来吵吵闹闹的,痛呼与咒骂混在一起灌满整个巷道。
      时易之不得不抬高了些声音,朝着冠寒问:“哪里受伤了?伤得可严重?有多疼?现在感觉怎么样?永朔呢?”
      一边问,一边用视线在对方的身上搜寻打量。
      虽未瞧见明显的大伤,但看着衣袍和脸上的那几串血,心就还是揪了起来。“可还能走动?”
      说是这么说,却已经伸了手,预备将冠寒给打横抱起了。
      冠寒往后退半步躲开他的动作,却同时又回答道:“手伤了,有些严重,很痛,许是大限将至了!时五少爷受了些小伤。”
      语罢,将手背送到了时易之的面前。
      借着今夜明亮的月光,冠寒手背的伤得以被看清。
      就见那原先白皙无痕的肌肤上多了好几道正在往外冒血珠细小的口子,指节也蹭红了一大片。
      “兴许又得留疤了。”冠寒说。
      时易之额角跳了跳,轻而小心地握住了那只手。“莫担心,我前些日子便派人去京城寻了祛疤的香膏,还有舒痕胶,我也派人去搜罗了,不日就能带回来,定不会让你留疤的。”
      又问冠寒,“可还有别的地方伤着了?”
      冠寒沉默了一会儿,笑着摇头。“没有了。”
      虽一点伤也不愿冠寒受,但知道只有手背上这一点后,时易之多少也松了口气。
      他虚虚地抚了一下那几道口子,沉声道:“是我没照顾好你,又让你受委屈了。”
      冠寒“嗯”了一声,但没像从前一样就这句话多说什么,反而还抽回了自己的手。
      随后,抬着下巴指了指某个方向,说:“去看看你弟弟吧,他也受了伤。”
      到底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平日里再顽劣也还是心疼的。
      因而时易之没做多想,立刻就朝着冠寒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时永朔此刻正靠在巷道深处的墙上喘气,不算薄的衣襟已被汗水打湿,面上与脖颈上都留了几道十分明显的青紫痕迹,脸也肿了半边,眼中的红仍旧没有褪去。
      看见时易之靠近了,他即刻就粗声粗气地说:“时易之,你怎么不给寒大哥多派点人在身边?一个贴身小厮怎么能够照顾好人?
      “今天这些人你一定不能够轻易地放过,不然我就直接告诉阿爹阿娘和祖母!”
      时易之早习惯了时永朔这样对自己说话的方式,也知晓哪些是可以听的,哪些是不必要记住的。
      没对旁的做回答,他直接就问:“除了这些,还有哪里伤着了?手脚都还能动吗?”
      时永朔偏开头,抿着唇不说话。
      挂在他额上的汗珠因为这个动作滑了下来,正正好好地糊住了他的眼睛。
      他“嘶”地痛呼一声,但不知是赌气还是为何,竟然忍着疼没抬手给自己擦。
      瞧着他这幅狼狈又倔强的模样,时易之轻无奈地叹一声,扯着袖子帮他轻轻地揉了揉眼睛。
      又低声劝哄道:“永朔,别置气了,告诉大哥哪里不舒服,好不好?”
      话语一落,时永朔就顿住了。
      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很用力地闭了起来,再睁开的时候,眼眶已然有些泛红了。
      “他们欺负人!!!”
      时永朔扯着嗓子就是喊。
      “先是骂寒大哥是你找来的狐狸精,然后又骂我,说的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腌臜话!寒大哥气不过就帮我教训了他,结果他们一群人就围上来要打我们,整个胭脂铺子都被他们砸了!”
      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复述了遍,最后时永朔才抽了抽鼻子,说:“我的脸疼手疼脚疼腰也疼,到处都是疼的,你一定不要轻易放过他们!”
      怒骂完,他才又低声补充了一句,“不过手脚都没有坏,还能使。”
      听起来时永朔是要比冠寒伤得重些,但也没触及要害,时易之揪着的心总算放下不少。
      他揉了揉时永朔的脑袋。“好,大哥知道了。
      “放心,今日伤了你们,我不会轻饶他们的,别的事我们回府再说,让洛大夫给你看看伤。”
      他话音落下,护院也正在此时过来禀报。
      “大少爷,人都擒住了。”
      时易之颔首,扫了眼已经被护院压住却还在叫骂的几人,眼中露出几分嫌恶。
      不愿多看,他对着护院吩咐道:“将五少爷小心背上,那些人也一并压回府中。”
      “是。”护院躬身点头。
      吩咐完,时易之就重新走向了冠寒。
      到了跟前后他侧了侧身子露出自己背来,作势也要将人给亲自背回去。
      “时少爷有心了,我的腿好着呢。”冠寒轻笑一声,走了半步又躲开了他的动作。“我能自己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