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坏

  她对霍铭生说，他是坏种，那他的孩子一定是小坏种。
  霍礼和霍铭生几乎一模一样。
  哪里不是小坏种呢？
  接着，霍礼把毛绒小狗塞进闻遥的怀里。
  他期待着，眼睛亮亮地望着她：“现在轮到你做自我介绍了。”
  他只在别人那里听说过妈妈的事，可他连妈妈叫什么，都不知道。
  闻遥把怀里的小狗，随手扔到一边，她没有回答霍礼的问题。
  她不想告诉他，她不想跟过去有一分一毫的牵连。
  “你有你家里人的电话吗？”
  霍礼有点失望，妈妈不肯告诉他名字。
  “没有。”小霍礼哼了声，说：“我不喜欢他们，记不住他们的电话。”
  “那你……”闻遥顿了下说：“爸爸呢？”
  霍礼脸涨红起来，有点气急败坏：“不要跟我提他。”
  霍礼觉得就是因为爸爸，妈妈才不愿意告诉他名字的。
  “你也不用担心。”霍礼纠结地抓着衣角，那只小小的手拧成了一团，“他们不会找过来的，我偷偷跑出来的。”
  闻遥眸光复杂。
  北城那么远，他真的是偷偷跑出来的吗？
  又为什么要跑到她这里来？
  闻遥脑子很乱，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小男孩送回去。
  “咕噜”一声之后，小男孩脸红了。
  他肚子叫了，他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了。
  飞机上，他知道自己要去见妈妈了，兴奋得手舞足蹈，根本没心思吃东西。
  “饿了？”闻遥看着他。
  霍礼偏头，视线躲闪开：“才没有。”
  看他如此犟嘴，闻遥有点想笑：“那肚子为什么叫？”
  霍礼脸热了又热，不肯回答。
  闻遥不再逗弄他：“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霍礼张口就说：“煎蛋。”
  那是妈妈唯一会做的食物，爸爸提起过，她做的煎蛋一点都不好吃，但是让人怀念的味道。
  闻遥看向外面，犯起了难，这会雨水应该涨上来了，出去买吃的估计行不通。
  可煎蛋？家里三年没开过火，哪来的鸡蛋？
  “我家里没有鸡蛋。”
  “哦。”霍礼垂下眼睫，那真可惜，他吃不到妈妈做的煎蛋了，他也尝尝那让人怀念的味道。
  “应该会有些别的吃的，这会下雨，外面积了水，一时半会出不去。”闻遥说。
  “好吧。”霍礼乖乖点头。
  闻遥翻箱倒柜，才找到两包小饼干，这还是上次隔壁孩子送给她的，就放在那里，没想到今天会用上。
  她看了下日期，还有几个月才过期，就放心给了霍礼。
  霍礼接了过来，蹙着眉：“你这里只有两包小饼干了吗？”
  “嗯，只有这些了。”
  “全都给我吗？”
  “嗯，都给你。”
  霍礼抿着唇，好半晌都没吭声。
  他的妈妈，把家里仅剩下的口粮都给他。
  他的妈妈对他可真好。
  霍礼拿走一包小饼干，另外一包他又塞到闻遥的手上。
  “你一包，我一包，我一点都不自私的。”
  爸爸是自私鬼，妈妈不喜欢他。
  他不是，妈妈肯定会喜欢他的。
  晚上，外面的雨停了。
  闻遥的平房有两间屋，她把霍礼安排在另外一间屋子里，距离她的房间有几步路。
  她给他铺上新床单，“可以睡觉了。”
  霍礼注视着那小小的床，表情别扭，他不可以和妈妈一起睡吗？
  深夜十点。
  霍礼光着脚噔噔噔地从床上跑下来。
  闻遥的房间有一盏小夜灯，他寻着光亮找过去。
  “喂。”他不知道闻遥的名字，只能这样叫。
  平日，这个时间闻遥早就睡着了。
  但她今天很乱，一点困意都没有。
  她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孩。
  那双和霍铭生神似的眼睛盯着她。
  “我睡不着。”刚刚还嚣张的声音，在他对上闻遥的眼神，瞬间没了气势，还有点委屈。
  “那要怎么办？”闻遥没有带过小孩子，有些无措。
  “我有点怕黑的。”霍礼用小小声说。
  他撒了谎，他一点都不怕黑，他是小男子汉，很勇敢，可以保护妈妈。
  那为什么要撒谎呢。
  哦，因为爸爸说，妈妈怕黑，他想假装着跟妈妈像一点，这样或许，妈妈就没那么讨厌他了。
  闻遥从被子里出来，“那你睡这间，我去睡你那间。”
  “不要！”霍礼忽然大声，稚嫩的声音尤其响亮。
  他抗拒着，拽住闻遥的衣角，“我们都在这里睡，那个房间有点冷，被子很凉，你会感冒的。”
  爸爸说，妈妈的身体不好，总是去医院。
  闻遥盯着霍礼，眸色复杂，她都几年没和别人躺在一张床上了。
  她不是很想和霍礼睡在一起，因为他长得太像霍铭生了。
  她怕一睁眼，盯着他这张脸，她就会想起之前的那些痛苦。
  霍礼看出了闻遥的不情愿，于是他赶紧说：“你放心，我不会乱动，也不会打呼噜，我睡觉很老实的。”
  他小心翼翼地补了句：“我真的不会吵到你。”
  闻遥同意了霍礼一起睡觉的请求。
  可能他胆子真的很小吧。
  她小时候，胆子就不大，不敢一个人吃饭，也不敢一个人睡觉。
  霍礼躺在闻遥身边，他小小的手搭在被沿上，将自己包裹住，床不大，稍微一翻身，就能碰到妈妈。
  他怕惹妈妈讨厌，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妈妈的味道是桃子味的，很甜很香。
  那天他虽然肚子没吃饱，但是做了个十分香甜的梦，梦里他把妈妈紧紧拥入怀里。
  （作者说：今天就一章，明天我多写
  第294章 【是时候疯一次了】
  深夜十点，霍铭生马上就要把乔语嫣的电话打爆。
  终于电话被接通。
  “你把霍礼弄到哪去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极浓的戾气。
  “小叔叔，是我。”电话那头是温温的声音，“妈妈，在洗澡，一会就出来。”
  “温温？”霍铭生拧眉。
  “是我。”
  “霍礼呢？”霍铭生问。
  温温开始变得支吾：“霍礼，霍礼他……”
  她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小叔叔的气消散些。
  “霍礼哪去了！”霍铭生的耐心似乎用尽。
  温温被吓到了，电话从手心里掉了下来。
  这时，乔语嫣也洗好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