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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个影卫杀了他的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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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失血让乔知遥感到剧烈的头晕,寒冷,耳鸣,视力模糊,她单手捂住腹部,让血液尽量不要流失得那样快,另一只手从包里取出手机。
      也就是这时候,腰间的牙齿发出滚烫的温度,她侧眼扫过去,才发现自己的鲜血浸透了乳白,她低声。
      “不是时候。”
      门口传来敲门声。
      “老师?你在这里吗?刚刚我好像听到了很奇怪的声音。”
      她的学生孙越晖推开门,正好看到乔知遥坐在血泊里,身边散落着一只空试管,腹部被一截疑似树干样的物质穿透。
      “老师!!”
      乔知遥紧紧握住了那枚牙齿,将它藏在手掌之内。
      “帮我叫救护。快点。”
      “……”
      在视线彻底黑下去前,她依然持有恐怖的冷静和理性。
      。
      “多处脏器受损,失血太多了,传明酸呢?”
      “患者心率下降,准备心肺复苏。”
      “谁是家属?!”
      “她没有家属吗?!”
      “……”
      模糊的声音传来,手掌一直很烫,里面的人似乎急切地想出来,却被她又按了回去。
      朦胧之际,又是新的梦境。
      这一次似乎在湖水边,一个穿着宫廷华服的女孩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看着湖水上的月亮,嘴里哼着很轻地,带着一点异域风情的歌曲。
      「从前有只受伤的鬣狗,每天孤单卧在山岗」
      「月亮月亮高高挂,鬣狗痴痴看着月光」
      「路过行人回头来望」
      「贪婪猎犬的要吃月亮」
      「月亮月亮高高挂,鬣狗衔来一道花香」
      「我将我的一切献上」
      「求您不要消失在彼方」
      ……
      很奇怪,她明明应该听不懂她的话,可是却能理解歌词的意思。
      她哼唱完调子,站了起来,居然转身朝向了她的方向。
      [我本来很喜欢这个调子的。当时我睡不着,他就每天晚上在外面用叶笛吹这首歌给我听。]
      […你是谁?]
      [你不是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一直和你在一起。]
      [……]
      她站起来,湖面上月光倒影出的影子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长相。
      [我们就是你。]
      “我们?”
      她像是没听见。
      [你对他太好了。]
      乔知遥冷漠地看着的疑似自己双胞胎姐妹的人:[所以?]
      [他是叛徒,你不能这样。]
      [他该死。]女孩精致的面容上扭曲着恨意,像是山谷间的回声,她的声音一边又一边地响着。
      [他该死。]
      [他该死。]
      [他该死。]
      “够了。”乔知遥眯起眼,“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是一体的,我们正在融合。”她说,“我们是你的感性,你的情绪,你的力量,我们是构成你的基石。”
      “一体?”乔知遥呵得冷笑了一声,“谁和你是一体?”
      “你只是忘了当时的事情。如果你想起来,你也会恨他的。”
      她好像想起某种让人愉快地事情,勾唇忽地癫狂地笑起来。
      “真想看到他获得希望后彻底绝望的表情,看到他生不如死的模样。”她的声音变得幽深而危险,“这样,我们的愤怒,才能得以平息。”
      “有病。”乔知遥转身就走。
      顺道合上庭院的大门,任由里面和诅咒一样的怪物大喊大叫起来。
      “你不能丢下我们!你不能!放我们出去!”
      睁开眼是医院冰冷的天花板。
      和自己吵架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比这件事情更加奇怪的是……
      乔知遥皱起眉看着床边柜子上的杯盏,只是冒起了想要喝水的念头,那东西居然毫无征兆地,自己从床头柜上浮空了半厘米。
      “……”
      很好。
      现在,她马上就要被彻底开除人籍了。
      第33章
      她忽然间好像看到了一样东西,顿了一下后低头,沿着将床头柜与墙壁之间的阴影,将一只存在感细微到零的,细小的触手捉了出来。
      “叽!”
      “……你什么时候跟出来的?”
      “叽?”
      或许是离本体比较远的原因,这一小截触手并不存在智慧,就连一贯吵闹的那个声音也不在。
      她只开了一次鬼街的门。
      哦,阿诺居然也会搞这种小动作。
      这小东西估计一直跟着自己,给自己的主体通风报信。
      ……
      “叽。”
      乔知遥试图把触手丢回影子,它却像蛇一样绕在了她的小臂,缠得有点紧,瘦弱的触须如同有呼吸一般地颤栗着。
      好像在催她会回鬼街一趟。
      “我知道了。”于是她试图和对方讲道理,“你该回去了。”
      藏起的口器一张一合,发出细弱而忧虑地:“呜…”
      啊,缠得更紧了。
      乔知遥叹了口气,听到屋外传来慢慢吞吞的脚步声,将手和触手一起收回到被褥下,几乎是同时间,门被推开。
      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手持鹰头拐杖,但双目莹润中透着一股子锐利,精神抖擞。
      “…老师。”乔知遥看了一眼对方,顿了一下,意外,“您怎么亲自来了?”
      齐老是她的导师,在学术和生活中都帮她颇多,而且是生物基因工程方向的泰斗。
      他敲了敲拐杖,一脸严肃:“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不能来看一下?你怎么搞的,大出血,差点连命都没了。”
      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还有医生和几个护士,主治医生象征性调查几句,以显重视。
      “还可以,只是有些头疼。”
      医生记录了几下又重新开了几瓶药,向一边的齐老:“您不必太担忧。您学生的身体状态很好,情况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了。”
      等医生离开后,年轻的护士帮她换了吊瓶里的营养液,一个没忍住,以简直堪称震惊的目光:“您的身体可真是不错,那么大的贯穿性伤口,居然不到两天就好了。”
      “…两天?”
      “是啊。”
      ……她又想起那个不太对劲的梦境。
      和自己吵架,真的对劲吗?
      她是自己的一部分?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乔知遥并不认为自己有所谓的第二人格,能够联想的东西不多。
      ……
      她是…‘诅咒’吗?
      阿诺复生李知遥的时候,或许有部分‘诅咒’从作为容器的眼睛传递到了她的身上。
      而按照阿金和范无咎的话,‘诅咒’是亡魂临终时强烈的感情,包含力量,却能让人变成怪物。
      所以,那个和她有一样长相的人,是她过去的感情和记忆?
      ……
      当年具体的事情,或许只有那个严罗知晓。
      无论如何,她得见对方一面。
      乔知遥下意识收了手掌,发现那枚手指大小的牙齿依然被她紧紧握在掌心,当即便想撑着自己坐起身,却被乔老用拐杖敲了一下小臂。
      “还捣腾?”
      “……”
      齐老指了指边上放着的玻璃载片,里面装着些许碎裂的,如树皮一
      样的残渣:“从你肚子里取出来的。”
      “说吧。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齐老扶着拐杖坐了回去,“小赵查了半天,监控坏得那个巧。”
      乔知遥没有直面回答:“意外而已。”
      “别唬我了。”
      齐老先生哼了声:“现代科技不容易解释的事情,对不对?”
      乔知遥立即侧目去看他:“老师知道?”
      “事物只要存在世上,无论多么谨慎,总会留下痕迹。”齐老别有用意,“确实有不少人在做这方面的研究,不过涉及伦理迷信,大多没有公布于众。这不是什么秘密,要是遇到事情了,你放心大胆的说,老师给你做主。”
      “您说得是。”她应了一声,“但我觉得我自己能够处理好。”
      他又重重敲了拐杖:“别逞强。”
      “我知道分寸。”
      齐老哼了一声,却换了话题:“最近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自己开一间研究所。单独组织项目的话会更加方便一些。”
      “材料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
      “行。我让他们注意注意。”
      简单的几句寒暄后,齐老离开医院,再等确认四下无人,她起身打开去鬼街的门。
      ……很不对劲。
      屋外原先的建筑虽然处处透着奇怪,但某种意义上还算规整,至少不想现在这样如废墟一般。
      零散的钢筋碎屑如无重力一般浮在空中,其中还混杂着一些怪异的躯体,唯独百货店和隔壁旅店的陈设还算正常。
      夏烟坐在靠窗的桌子上,拧着眉头看着窗外正在修复的石巷,一听到门口风铃的声音,立即站起来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