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介绍 首页

    溺生

  • 阅读设置
    溺生 第38节
      这样的狼狈为奸是怎么开始的已经记忆模糊,还要纠缠多久也未可知。
      手机在他手里转着,来电显示界面在跳动。
      他咔哒一声挂断。
      这是从昨晚起他挂掉的不知道第多少通电话,可以预知b市开始掀起一场风雨。
      而这样一个清晨,她边呛边抽着一根草莓味的烟,周司屹插着兜,无声地盯着她的眼睛。
      他总给人种踏实感。
      “现在不要让周叔叔和我妈知道。”
      烟烧到一半,孟盈吸了口气,唇间泛着苦。
      周司屹插着兜,靠着球场大门,她抽不下去的那根烟换到她手里。
      他就以这种懒散又势在必得的姿态,慢悠悠地听着她讲。
      一件没什么道德感的事,到他这儿似乎有点爽。
      有点混蛋。
      “第二,”手指在身侧捏了捏,似乎给自己鼓劲,“只是人后的关系,人前你是我的哥哥。”
      “第三,以后都要草莓味的。”
      终于说完了三个条件,仿佛摊开一张底牌,她的手轻微颤着,抬眼看着周司屹。
      “好。”
      空气湿湿凉凉,他的两指夹着烟,领口和袖口被风吹得晃动。
      “那你有什么要求吗?”孟盈问,“我们还是要彼此了解。”
      周司屹笑了笑,他笑起来有股劲儿:“你很累吗?”
      “嗯?”
      “昨晚。”
      很有他的作风,直白干脆。
      “没有。”好学生不服输的劲儿上来了,孟盈小声说。
      “那明晚多坚持一次,妹妹。”周司屹漫不经心地说。
      很流氓的让步。
      那根烟他抽了一口,她呛了一下,周司屹瞥过来一眼,摁灭:“带你吃早饭。”
      “沈纵京不去吃吗?”
      “他精力很好,用不着吃。”
      周司屹俯身捞住她的手,她的手指还在颤,他感受到了,瞥过去一眼,用了点儿劲。
      她的手指严丝合缝包裹进他的掌心。
      “干坏事的时候用不着抖,好学生。”他轻描淡写地说。
      “可是我害怕。”
      大概是因为水乳交融过,又或者周司屹这个人太精,什么情绪在他面前都会被看穿,她老老实实地说。
      “你没爽吗?”
      “没,”她垂下眼睫,“有一点儿。”
      “那怕什么?”
      第一次发现周司屹的腔调很坏,她人被他稳稳牵着。
      早上的海宁繁华喧嚣,市井气很足。
      仿佛上课时传纸条的好学生,心跳剧烈得不像样。
      身侧有对六十多岁的夫妻走过,十指相扣,孟盈看着,长发被风吹动,碰上周司屹领口的抓痕。
      “你六十岁的时候,会牵着哪个姑娘的手散步吗?”她突然问。
      “不知道。”周司屹反问,“你呢?”
      “可能已经死掉了吧。”她垂下眼睫。
      “不是挺喜欢这个世界?”
      “是因为有事要做,”呼气跟清早的风变成同一频率,她想了想,“如果死亡之前只能做一件事,你会做什么?”
      这是个挺富于哲理性的问题,她思考过很长时间。
      周司屹侧头看她一眼,她反手捋着头发,耳垂后的小痣因此露出来,发间的香味飘过来,草莓味,夹杂着淡而辛辣的尼古丁味。
      “睡觉。”
      周司屹懒于思考地回答。
      多重含义的两个字,被他说得只有一重含义。
      她的耳根刷地红了。
      第27章 ch.27 溺
      ch.27 溺
      周司屹领她去的是家海宁挺有名的早茶铺。
      明明在海宁待了没几天,他仿佛把这儿的一切都摸透了。
      两人这种精神不熟但肉||体相熟的关系她还不适应,但周司屹完全不需要任何适应时间。
      他边回消息边把桌上的菜单递到她面前,转头跟老板说:“一份虾饺,一份蟹粉水煎,剩下的都不要辣。”
      “鸡汤面,”她草草看完,合上菜单,“我能吃一点儿辣。”
      “哭成昨天那样?”周司屹抬了下眼,他的下巴也有道不清晰的抓痕,身上在这会儿短暂有了点儿懒意。
      很欲。
      有点坏。
      孟盈的耳根刷地红透,转头不看他。
      他侧身接了个电话,应该是昨晚的未接来电,昨天鬼混的时候,他的电话振了挺久。
      “嗯。”
      “谢家的私生子?所以盯着她的那批人是他的?”
      “我妈的机票信息是周正临给谢谨德的,你说他心里有什么鬼?”
      孟盈安静地听着,其实昨晚周司屹本不能在警局露面,但他偏偏去了。
      她到底还是欠了他一份情,但周司屹不是挟恩图报的人。
      他要什么一般直接动手,懒得管什么恩来恩去。
      他的骨子里其实很凉薄。
      也很有流氓气。
      昨天晚上爽了,这顿早饭注定吃不消停,菜上来没多久他手机里又进了电话。
      凉风吹拂,桌下的狭窄空间,他的膝跟他说的碰在一起。
      “刚出机场。”
      “一会儿就过去。”
      他的语气懒懒的,一点儿也不虚,挂断的同时慢腾腾起身,目光看着她。
      “你去吧。”
      “我走了。”
      不太熟又奸情十足的对话。
      她的胸口残留着被创可贴贴出的吮痕,他的手臂有未消的抓痕。
      平静的一个早上。
      默契的狼狈为奸,除了包括欲望和报复欲在内的种种感情,互不纠葛。
      周司屹也的确是这样的人,他这个人表面冷淡优秀,很像女生群体为之疯狂的那种高岭之花,在感情上其实是个话少且骚的混球。
      她咬着牛奶吸管,目送他起身,他人的确挺帅,在人群中的时候十分打眼。
      走之前他结了账,往桌上撂下撂下盒新的抽纸,朝她瞥了一眼。
      随意的,懒散的一眼,但目光相碰时又仿佛天雷地火。
      孟盈独自喝完了剩下的半盒牛奶。
      清晨的朝阳穿过水雾弥漫的雾气,照在她身侧,微湿的长发被晒得热热的。
      她出着神,眼睫也被染得金灿灿的。
      从早点摊离开,路过了一家刚开门的纹身店。
      早上行人稀少,她在门口站了很久,目光空得有点出神。
      然后转身推开门。
      老板是个年轻女生,一边给她看款式一边问:“是高考完想来纹身吗?”
      她的目光停在一个太阳的参考图案上,点点头,讲了想要的图案。
      “这个设计出来很漂亮,”女生边听边往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但感觉有点压抑。”
      她的绘画功底很好,三两笔已经勾完线稿。
      “添一条地平线呢?”
      孟盈从她的手里接过笔,俯身勾画一笔,她的侧脸很白很透,美好,但没有很强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