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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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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溺生 第40节
      “为什么?”
      “那时候估计我去参加比赛了吧,”谢凛踢走块拦在她脚边的石子,“阿姨气的话只能给我的对手拉拉票了。”
      “不至于,她气这种事干嘛。”孟盈笑笑。
      更何况,有更值得气的事情。
      细小气泡在舌尖爆开,甜甜腻腻,湿糯感刺激着心脏。
      查完证件,一个学长拉开训练场的门。
      她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候赛区的周司屹。
      海宁的天气多变,这时开始飘雨,天色阴阴的,契合了天气预报上百分之八十的降水概率。
      他侧身站着,衬衫和头发被雨打湿,脖颈上有昨天的抓痕。
      他并不遮掩,也懒于遮掩,后排有人看了好几眼。
      场上这队的比分不断刷新,因为本校优势,分打得很高。
      后排渐渐有嘘声,而他的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只懒懒瞥一眼比分牌,帅气桀骜。
      旁边一个同队的男生跟他说了些什么,他侧头听着,视线过来的时候,隔着雨雾跟她相碰。
      天气湿湿凉凉,耳边人声沸腾,计分牌上的数字持续滚动。
      没有人注意到这一角发生的对视,孟盈呼吸着,脖颈贴创可贴的位置隐隐发烫,场上在此时开始欢呼周司屹的名字。
      他拍了下旁边男生的肩,说了几句什么,应该是有关比赛的交流,男生心服口服地点头。
      孟盈低头喝了口冰汽水,心口还鼓噪着。
      紧张,刺激,背德。
      是她做十八年好学生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身旁的谢凛问她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呛了一口,解释的话卡在喉间,再下意识往周司屹的方向瞥一眼。
      他已经收回视线,毫无心虚,坦然得很,跟一个志愿者完成了赛程的对接,他侧了侧头,朝她的方向瞥了第二眼。
      那个志愿者也跟着看过来,点头。
      呼吸被雨雾磨得湿潮,她的慌乱跟他的坦然对比分明。
      过了两分钟,那个志愿者走过来,说有一队临时有状况,申请交换位置提前比赛,京大同意了,需要谢凛跟着一起换名牌做通知。
      谢凛嘱咐了两句就跟着走了,走之前那个志愿者把一个队旗给她,说刚才忘了给周司屹了,问她能不能帮忙还一下。
      孟盈接了队旗,再一次朝准备席看去。
      这场雨轻易不会停,还有愈下愈大的趋势,比赛顺序越靠后越会被影响。
      那个队临时要求换顺序,是十足的投机取巧。
      但周司屹就这么应了。
      不是好脾气好说话,而是一种对于对手彻头彻尾的轻视和碾压式的击溃。
      高高的看台上,周司屹沉静地坐着,他周身不可一世的气场的确很足,即使处于心知肚明的劣势,京大队也只有兴奋,没有紧张。
      这份踏实感的来源是周司屹。
      而在论坛上,押注最高的仍是京大队。
      她拿着队旗走过去时,周司屹旁边的位置正好空了。
      她把旗子递过去,周司屹伸手接,指骨触碰,他的体温是热的,她的手指冰凉。
      温差激起颤栗,她缓缓松开手指:“你们队的运气好像不是很好。”
      “无所谓。”
      周司屹坦然地看着她的眼睛,这种坦然的注视恰恰是他冷淡皮囊下痞到骨子里证据。
      “结果不会变。”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
      耳边是强烈的雨声,开始有人注意到这角,他侧了侧身,她几乎被整个拢住。
      但她不知道。
      “你的打火机落在我这儿了。”她避开对视,把书包拎到身前。
      “赛后还我。”
      “好。”
      雨雾和人声里,每一秒都是种刺激,她需要这份刺激,又因为这份刺激耳根红透抓心得不安。
      “会讨厌下雨天吗?”她问出了早上没来得及问的问题。
      “挺喜欢。”周司屹说。
      “如果这场雨会对你造成阻碍呢?”她继续问,视线跟他的对上。
      “没有什么会对我造成阻碍,”周司屹淡淡地回答,“除非是我自己的问题。”
      是了,他讨厌一切唾手可得,喜欢富于挑战性的东西。
      “队旗送到,那我走了。”孟盈背好书包,说。
      她的耳根已经红到不能再红,这是她能接受的极限。
      咔哒一声,队旗端端正正插在桌角。
      周司屹仍注视着她,像是观察到什么有趣的事。
      她转身的时候,手腕突然被扣住,她不敢回头,但那股力很强势,她被钳制着,一步步拉回原地,呼吸紧张急促。
      头顶是湿淋淋的雨,脚下滑了一下,踉跄半步,被反手扶稳,冷热交替,挣不开他的力道。
      周司屹的左手拉着她,右手仍闲闲插在裤袋里。
      赛场上似乎发出了什么,身后的座位传开嘘声。
      她的心跳几乎提到喉咙里,眼睫不安地颤抖。
      两人的距离一点点拉进,几乎感受得到周司屹的体温,凉凉的雨丝打在后颈。
      是他一低头就能亲到的地方。
      如果他想的话。
      “周司屹…不能…”
      嗓音都在抖,又不敢大声,因为已经有同学好奇地看过来。
      周司屹懒懒垂眼,他的手腕也被打湿,看到了她不乐意又不安无措的样子,也猜到了她震耳欲聋的心跳。
      那种心跳昨晚吵到让人心悸。
      “淋雨了。”
      她的裙摆被风吹得贴出他小腿的时候,周司屹终于开口。
      “什么淋雨?”她要转头又不敢转头。
      周司屹咬了根烟,从她的书包里翻出那个打火机,拉链拉动,书包的布料蹭过敏感的皮肤。
      她哆嗦一些,要生气又不敢生气的可怜模样。
      咔哒一声。
      火舌蹿动,烟雾散在雨丝里。
      甜甜的草莓味。
      并不能给人安抚,反倒让她更僵硬。
      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下移,手指插进她指间,几乎要十指交扣的姿势。
      她试图无视这一强烈的侵入感,很快失败。
      “周司屹,你能不能别动?”声音低低的,心跳剧烈到无法承受。
      他没有要停的意思,插到底才停下,抽离,同时抽离的还有她手里那罐喝了一半的汽水。
      悬至不能再悬的心跳在此时才短暂平息,她仿佛受了剧烈刺激,轻促地喘了口气。
      周司屹懒懒抬手,那罐汽水被丢进旁边的回收桶。
      桎梏松开,孟盈边退边回头。
      他神色寡淡,抬了抬眉骨:“吓死你。”
      这个混球。
      第28章 ch.28 溺
      ch.28 溺
      从候赛区走下来的时候,呼吸还是急促的。
      裙兜里的手机反复震动,她出了会儿神,解锁。
      一条未接来电。
      还有语文老师发来的信息—
      【手机修好了,有时间回个电话】
      以及一串陌生手机号码。
      她平复了下呼吸,回拨号码。
      对面很快接通。
      “赵老师,我是孟盈。”
      赵老师那边很安静,尽管如此,她的声音也不自觉压得低沉:“盈盈,你先告诉老师,你是不是在查你爸当年事?”
      手指轻轻收紧,犹豫了一会儿,孟盈说了实话:“是的,老师。您见过我爸爸,他不是会做出酒驾这种违法行为的人,而且当年他已经从研究所辞职,不会托同事帮忙问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