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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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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溺生 第72节
      孟盈哆嗦了一下,抬眼。
      辛辣的尼古丁味。
      和甜腻的草莓味。
      隔着灰白烟气,跟周司屹的视线对上。
      她被磨得羞怯动情,周司屹仍是那副斯文败类模样,抬手帮她擦去眼角的泪,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眸黑沉。
      但折腾起人来毫不手软,一把禽兽行径。
      那根烟慢腾腾烧着,一点猩红,甜腻又危险的腐烂。
      单向玻璃,窗外街景倒退,她被他抱在腿上,后背抵着隔板。
      周司屹对她哪儿敏感一清二楚。
      翻来覆去没一点儿停的意思。
      “刚我不是说了,在看你,你人帅活好。”
      “知道。”
      “那瓶水我是随手送的,那个男生我都不认识。”
      “知道。”
      “你是听到我骂你了吗,我不是…”
      “骂得挺好。”
      ?
      他有病吧?
      周司屹的侧脸冷冽分明,始终没什么表情,她却在这样的注视下哆嗦了一下。
      仿佛被盯上的猎物。
      又在下一秒被折磨到崩溃,总算知道周司屹升上隔板前为什么让司机左转。
      那条路堵车,尽管司机开得稳,难免起步急停。
      求饶没用,叫哥哥他懒懒答应,她哭他就帮她擦眼泪。
      后来她嗓子哑了,装的可怜跟乖被他弄成真的了,她服软地说:“周司屹,我会乖乖的,谁都不喜欢。”
      “用不着那么乖。”
      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她下巴,被掐灭的烟碰了碰她颈侧,周司屹侧了侧额。
      “坐上来。”
      “给你糖吃。”
      这个混蛋还真是,喜欢要做出来,不喜欢也要做出来。
      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下的。
      到的是淮海路那个独栋。
      周司屹今天还有事,他原本是要去谢老爷子那儿的,不知道精力是不是过于旺盛,一晚上的夜航,下机还来京大打了这么一场球。
      周司屹在浴室冲完澡,换完衣服就走了。
      黑衬衫,金丝眼镜,干净又邪气。
      后颈敷着个医用棉片,遮住下面鲜明咬痕。
      “疼就咬。”
      刚才被折腾到几乎崩溃的时候,周司屹懒懒撂下这三个字。
      他没饶过她,她也咬出了血。
      鲜血顺着他颈侧往下流,周司屹轻描淡写抹去,更深地吻进来,带着把侵略性,咬得她唇舌发疼。
      羞耻,腐坏,刺激。
      她被丢在恒温汤浴。
      小熊也没还她。
      ———
      那天她在淮海路的独栋待到半夜,是真腿软走不动路。
      周司屹的侄子去美国找爸妈了,整个独栋除了一个阿姨,就只有248。
      248一眼就认出了她,抱着她又蹭又舔,直接导致她那件衬衫也彻底废了。
      她抱着248,在汤浴边的躺椅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到半夜的时候才记起章行芝今晚的夜航,险险赶了回去,比章行芝提前了十几分钟。
      之后几天都没碰见周司屹。
      倒是听到些谢家的消息,说谢家好几家子公司在被查。
      孟盈一页页翻着整理的资料。
      接近一百页,有的是周司屹给她看过的,也有她从周司屹那儿查到的。
      还差最后一份证据。
      她就能还爸爸一个清白了。
      但一件事顺利后,往往其他事就要不顺,仿佛某种守恒定律。
      第二天去练舞的路上,她被人绑了。
      说是绑架,其实更像是张明牌,这个风口浪尖,会做这件事的只有谢家。
      她的眼被蒙着,一个中年男人拿刀抵着她的脖子:“别害怕,小姑娘,你是个聪明人,我们不妨有话直说,放弃查你爸爸的事,对你没有坏处。”
      “不可能。”
      “很硬气,但你也得有命硬气,周司屹动谢家,是因为他母亲,他早就想动谢家了,只是周谢两家制衡这么多年,他缺了个契机。”
      孟盈抿了抿唇,没说话。
      男人还要说什么,有人压低声音:“赵五爷,那位来了。”
      男人冷笑一声:“要不是因为这次的事,他连台面都上不了,嚣张什么…”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戛然止住。
      孟盈的眼睛被蒙着,什么都看不见。
      只听到一声惨叫。
      和一句冷淡平静的:“赵五爷。”
      温润少年的声音,但干的事显然并不温润。
      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赵五爷的吸气声,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哆哆嗦嗦说了句:“谢…”
      “把人领下去,这儿我来问。”仍旧是那道声音,居高临下。
      这次所有人动作都很快。
      鼻间闻到淡淡的血腥气,看不见也猜得出发生了什么。
      浑身轻微颤栗,手脚都被绑着,觉察出一道视线落过来。
      君子端方,笑里藏刀,手段狠厉。
      把人打到流血,还能笑眯眯叫一声赵五爷。
      这就是她对眼前这个少年的全部印象。
      手指轻微蜷起,手腕搭上只骨节分明的手。
      滚烫的温度,掌心有一道疤。
      她哆嗦了一下,恐惧到极点。
      如果说刚才那两个人顾及着风口浪尖,不敢随便做什么,那这个少年应该可以。
      “你要什么?”她轻声问。
      眼前的少年是个聪明人,直接说不查这种拙劣的谎话糊弄不了他。
      后脊冷汗涔涔,她试探着周旋。
      “想弄死谢家,对吗?”声音里有轻微的玩味。
      不答,反问。
      堵住了她的一切试探。
      所有的接触只有搭在她手腕的手指,徐徐敲着。
      三下。
      脑中每一根弦都紧绷,手背上的手指缓缓收拢。
      疼痛感刺激着神经。
      她必须得给一个回答。
      “嗯。”她轻声说。
      即使说不是,如果谢家要她的命,结果并不会改变。
      第四下。
      指腹跟手腕的触碰。
      很短。
      少年指腹上的茧磨过她的神经。
      房间里只有钟表指针走过的声音。
      心跳越来越快,快要挤到胸腔的时候,冰凉的刀刃贴上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