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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要死了,你让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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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边叙这回直接甩开了他的手。
      燕纾踉跄了一步,看着旁边的人黑着一张脸大步向后走去,抬手无辜地摸了摸鼻子。
      他环顾了一圈,随意寻了一张桌子靠在一旁,懒洋洋抱着双臂继续看戏。
      那个弟子将手中那枚符纸毕恭毕敬地呈到了谢镜泊面前。
      “宗主,我刚刚偷偷留了一张符纸,想抽查前自己先练练,但还未曾使用。宗主若不信,可对比一下我这张和燕公子手中剩余的符纸,看看有何区别。”
      谢镜泊抬手接过那张黄符,他转头望向燕纾,燕纾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几秒后终于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在兜里掏了掏,拿出那一沓符纸递了过去。
      谢镜泊却没有立刻接。
      他眼眸微冷地盯了他几秒,终于缓缓开口:“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燕纾手举的有些酸。
      他闻言疑惑地歪了下头,犹豫了一下小声开口。
      “谢宗主现在不接吗?我手有点累,能先放下吗?”
      他话音刚落,便见面前的人神色骤然冷了几分。
      谢镜泊一言不发地伸出手,从中抽了一张符纸来,注入一点灵力,将两张纸同时甩向空中。
      那名弟子手中的符纸没有什么反应,燕纾那张却一瞬燃烧起来,发出刺耳的嘶吼声。
      同一刻响起的,还有那名弟子的尖叫声:“宗主,您看,我并未骗您!他定是想借着授课的机会将魔气沾染到众弟子身上,引诱他们入魔,唔——”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喉头一紧,嗓子莫名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唔唔”地嗫啜了两声,转而愤怒地望向不远处的燕纾。
      燕纾无辜地眨了眨眼。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若有所思地移到一旁,下一秒,忽然感觉面前一道莫名的劲风刮过。
      谢镜泊打断燕纾的目光,袍袖一挥,倏然将半空中的符咒驱散,抬起头冷冷地望着面前的人。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燕纾?”
      明明是很紧张的局面,燕纾却倏忽从谢镜泊一系列动作间,品出了些许欲盖弥彰的意味。
      他心情莫名好了几分,抱着双臂盯了谢镜泊几秒,终于慢悠悠开口。
      “我若说不是我,谢宗主信吗?”
      谢镜泊没有直接回答:“理由。”
      燕纾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没有这么做的原因,宗主也没有怀疑我的理由啊。”
      他话音刚落,谢镜泊背在身后的手倏然一颤,指尖狠狠掐入伤口。
      他仿佛整个人僵住了般,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人。
      燕纾并没有注意到谢镜泊的异常。
      他一边说一边摇摇晃晃站起身,上前两步,似乎想从谢镜泊手中拿过一张符纸,下一秒,忽然听到面前的人冷声开口。
      “没有理由吗?”
      “之前四师兄在和你交手时,就感觉到你身上有魔族的气息。”
      燕纾动作一顿。
      他脸上的笑意似乎僵了一瞬,抬起头望向面前的人。
      谢镜泊死死盯着他:“松一、松竹遇见你的那一天,也刚好是魔族余孽忽然莫名来袭。”
      学堂内一片寂静,燕纾静静地盯了他几秒,忽然绽放开一个笑意:“谢宗主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谢镜泊盯着他,冷声开口。
      “我说了,我没有这么做的原因。”燕纾轻声开口,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些许笑意。
      “不够。”
      谢镜泊盯着他,一字一顿缓缓开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来历不明,身份未知。”
      "燕纾,我需要知道,你和我们还是一心吗?”
      ——又是这句话。
      燕纾心中莫名烦闷起来。
      他脸上的笑意一寸寸消失,原本伸出去的手也一点点垂了下来。
      “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他感觉自己又有些站不住了,后退两步,扶着旁边的桌子慢慢坐了下去。
      “我没做过的事,怎么证明自己清白?更何况——”
      一阵凉风从窗外吹过,燕纾捂唇咳了几声,似乎气力不济般,单手拄着下巴,似笑非笑地歪了歪头。
      “谢宗主心中已有了答案,还来问我做什么?”
      房间内静了一瞬,边叙皱眉不语,旁边的松一忍不住上前一步:“宗主,方才燕公子还救了我,我感觉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身后的松竹皱眉想要止住他的话语,但下一刻,谢镜泊微沉的声音忽然在学堂内响起。
      “燕纾藐视门规,引魔入宗,处禁闭以惩戒。”
      “长老殿弟子不尊师长,肆意妄为,同样按门规处置。”
      原本松了一口气的长老殿弟子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想要辩解,却依旧死活都说不出一句话。
      门外有论功堂的弟子走入堂内,有人来到燕纾身旁,刚想将人扶起,却忽然感觉哪里不对。
      趴在桌子上的人晃了晃,身子一瞬软了下去.
      他不知何时已失去了意识,原本虚虚搭在一旁的手腕一折,骤然落了下去,整个人也脱力地往下倒。
      不远处一席玄衣的人倏然转过头,脚下瞬间一动,下一秒却看旁边的边叙倏然上前,将燕纾抱了个满怀。
      谢镜泊静了一瞬,原本抬起的脚不着痕迹地又一点点落了回去。
      下一刻,忽然听到旁边有人慌张开口:“宗主,您的手……”
      谢镜泊似乎愣了愣。
      他慢慢垂下眼,将方才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到身前。
      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不知何时再次开裂,暗红色的鲜血顺着手指一点点滴落,谢镜泊盯了几秒,没有处理也没有将手再背回去,只重新抬起眼望向边叙。
      “他怎么了?”
      “他在发烧。”
      边叙伸手按住燕纾的脉搏,皱眉抬起头:“宗主,这件事疑点太多,不如先……”
      他话还没说完,却听谢镜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带下去。”
      边叙倏然抬起头。
      谢镜泊半垂下眼,目光落在燕纾半垂在空中无力晃动的指尖上,闭了闭眼,又重复了一遍。
      “带下去。”
      “师弟——”边叙忽然换了一个称呼。
      他上前一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见谢镜泊倏然转过头,目光冰冷地望向他。
      “四师兄,两年前发生的事,你忘了吗?”
      “但现在并不能直接确定他和魔族……”边叙咬牙,却被谢镜泊打断。
      “他来历未知,所有的一切又都和魔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谢镜泊眉眼沉沉,一字一顿地开口:“我犯过一次错,不能再拿这个不确定,让整个销春尽冒险。”
      边叙声音倏然一滞。
      他手指一寸寸松开,任由论功堂的弟子从他手中将燕纾接过,忽然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沉着脸大步向门口走去。
      但他刚走没两步,却似乎又听到了什么,脚步一顿,有些错愕地转过头。
      谢镜泊依旧垂手站在原地。
      有鲜血顺着他指尖一点点滴落,他半身站在阴影里,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没有注意到边叙的目光。
      边叙皱了皱眉,却到底重新转过身。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调转了方向,径直向不远处押着长老殿弟子的人走去。
      “宗主要求,这个弟子由我处置。”边叙伸手将他们拦住,低声开口。
      “两位将他交给我吧。”
      ·
      另一边,禁闭处。
      蜷缩在床上的人身子忽然颤了一下,弓着身子骤然攥紧胸前的衣襟,深重地喘息了几下,终于疲倦地睁开眼。
      心口和胃里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坠得他吐息都阵阵发疼。
      眼前更是一片模糊杂乱的白点,耳边更是一片杂乱的嗡鸣声,浑浑噩噩地惹得他头晕。
      燕纾对这种状态并不陌生,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眼前的模糊感并不是自己身体的原因,而是被蒙了一层白纱。
      他愣了一下,神情间终于浮现出些许意外。
      他抬手想将这层纱摘下来,但手刚碰上,便被上面的灵力灼的低低地“嘶”了一声。
      “关个禁闭还戴个白纱……”燕纾甩了甩手,小声开口,“谢镜泊这是什么恶趣味……”
      他适应性极好,反正睁着眼也头晕,干脆不去管那白纱,蜷缩着身子在原地躺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沉沉地吐了一口气,一点点慢慢撑起身。
      恶心感依旧络绎不绝地从胸腹间涌上,燕纾不敢睁开眼,只小心翼翼地转了转头,却还是倏忽间出了一身冷汗。
      四周并不算太冷,但燕纾身子还是控制不住轻轻打着颤。
      他在冷死和疼死之间犹豫了几秒,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不情不愿坐起身,半眯着眼向四周摸索。
      燕纾清楚禁闭处这个崖底荒芜一片,没有所谓床铺等一系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