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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马的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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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独孤胜也继续撞:那我就更不敢去了,毕竟我亲眼见过她把一窝山匪砍得血肉满天飞。
      透过铜镜看完他们互撞全过程的颜知渺:“……”
      银浅腹诽他们两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矫情得要死,一副豁出去的表情:“郡主,韩县丞挂念您,一直侯在门外,您传他进来一问便知。”
      颜知渺的笑容骤失,目光在他们三人脸上逡巡,捕捉出了不寻常的讯息,霍地站起身,惹来一阵晕眩,扶着额头不由地跌坐回去。
      “郡主!”银钱一个箭步抱住她。
      “扶我出去。”
      。
      “郡主,您贵体安好下官就能睡个舒坦觉了。”韩县丞就盼着颜知渺这个祖宗能安然无恙。
      他喉咙一滚,在心里感激韩家列祖列宗保佑,不然他小命难保。
      “对了,昨晚夜市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下官捉了他,打了三十大板,丟去监牢了——”
      下一息,一柄寒彻骨的薄剑贴在他颈侧,他当即表演了个两股战战、汗如雨下:“郡主,您、您这是做什么……”
      颜知渺居高临下,双目猩红,像是携着狂风暴雨一般逼问站于台阶下的他:“郡马人呢?”
      “……郡马确实是找着了,但……又不能完全算找着了。”
      颜知渺眼眸微眯,射出的两道寒光几乎要穿透他的心脏。
      韩县丞没能崩住男子气概,跪了下去:“郡马她……非要跑……”
      “她跑什么?”颜知渺难以置信。
      “下官也……很费解,”韩县丞危急之下口无遮拦,“许是……郡马……不愿回来?”
      颜知渺大怒,握剑的手指崩得发抖。
      银浅怒斥:“满口胡言,我家郡马与郡主恩爱两不疑,怎会不愿回来!”无端刺激我家郡主,真要走火入魔你拿命赔啊!
      独孤胜和常亲卫也揣着一样的担忧,帮着银浅一起骂他,然后三人和言安抚颜知渺,并为韩县丞求情。
      “好,好,我再给你两日时间,”颜知渺剑缓缓滑下韩县丞的肩头,像是死神最后的怜悯,“两日之内再找不回郡马,我镇淮王府必要你性命!”
      第78章 我宁愿她恨我。
      封城令搞得百姓人心惶惶,瑟瑟秋夜,长街岑寂,空无一人。
      苏祈安和冷双隐身在一棵老榆树后。从白日到现在,她们一路躲躲藏藏,费掉不少心力和精神,辛酸程度好比唐僧西天取经。
      “还有多远?”苏祈安甚是疲惫地打了个呵欠问。
      冷双抬臂虚虚指了一下:“穿过对面的染坊就到了。”
      “靠谱吗?”
      “靠谱。”
      “信你。”
      二人猫着腰,轻手轻脚地绕出树后,黑夜深处有细碎的谈话声传来,她们立即像是猫见了老虎,忙不迭地缩回去。
      各自屏住呼吸,两只耳朵高高竖起。
      来人越靠越近,谈话声越来越清晰。
      “唉,咱哥俩拿着这画像找了整整一天了,这会儿耗子都回洞里睡觉,能找着个屁。”
      “县令大人发了话,找着了赏银百两,这是咱们升官发财的好机会啊。”
      “……白日里正是咱哥俩发现了这画上之人,算不算有功,有没有赏银。”
      苏祈安咬住后槽牙,原来是你们害的我。
      她弯下腰,捡起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决意等着这两货过来,拍他们一个眼冒金星。
      冷双握住她胳膊,脑袋小幅度的摇了两下,示意她冲动是魔鬼。
      苏祈安略略斟酌:好吧,我忍。
      遂不情不愿地将石头放回原地,却见冷双从怀中掏出一鼓鼓的小布袋。
      苏祈安不解地盯着它。
      冷双低声道:“是毒粉。”
      “!”
      冷双:“医者,会治病也会用毒。”
      说时迟那时快,冷双闪身而出,一手捂住口鼻,一手甩出小布袋,粉末散开成一张大网朝那两人兜头盖去,两人紧接着就翻着白眼倒了地。
      “他们……死了?”苏祈安走至冷双身旁,紧张地问。
      “只是毒晕过去而已,三十六个时辰方能醒转。”
      “要晕这么久?”
      “你还关心这个?”
      “我的意思是既然他们要晕这么久,我们是不是可以对他们做点什么?”
      冷双这一刻与她十分有默契:“也对,那就做点什么吧。”
      然后,她们扒了他们的衣服,扮成了官丁。
      成了官府的人,走起路来要多坦荡有多坦荡,她们顺利穿过染坊,来到了冷双口中所说的藏身之所。
      这是一处荒废的私塾,四四方方的小院,前屋即学堂,堂内十数张积了厚厚灰尘的桌椅,摆得东倒西歪。
      还有破了洞的窗户和布满蛛网的墙角。
      破败得不成样子。
      苏祈安脱口而出道:“还是原上书院漂亮些。”
      “原上书院?”冷双在讲案下捡起一支翻倒的烛台,又翻出火折子点燃蜡烛,微弱的光,照出她眉角眼梢里的疑惑,“你是玉京人士?”
      苏祈安与她对望:“何以见得?”
      “原上书院本是江南首富苏祈安为家中下人所开的家塾,此义举令玉京百姓无不交口称赞,也令她排名大涨,我远在此地,亦有所耳闻,”冷双将烛台换了只手握着,“你既拿原上书院与这做比较,说明你曾亲自去过那。能成为苏祈安的座上宾,你的身份一定非富即贵。”
      “……苏祈安?”好熟悉的名字。
      “她还是当今镇淮王之女,云明郡主颜知渺的郡马。”冷双道*。
      “……颜知渺。”这名字也好熟悉,苏祈安抿住唇,眉心皱紧,极力回想……
      “想起点什么了吗?”
      “我好像和郡主……认识。”
      冷双诧异不已,走近她一步,迫切的问:“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
      苏祈安挠挠后脑勺:“我好像……陪郡主打过马球,给她送过花,陪她看过话本,哦,对,还陪她放过孔明灯……”
      冷双沉吟片刻道:“你们感情还挺好。”要不是提前知晓苏祈安是女儿身,她都怀疑颜知渺给自家郡马戴绿帽了。
      复又问:“你与云明会不会是情同手足的好姐妹。”
      苏祈安眉心皱得更紧了:“是吗?我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忽然福至心灵道:“今晨离开客栈时,跑堂说云明郡主在找人,满城又都是我的画像,难道是云明郡主找的人是我?”
      冷双辩证看待此问题,分析道:“如今满城官兵,倘若真是好姐妹,断不会用如此粗暴的找人之法,更像是你与她反目成仇,她要寻你回去解恨。”
      还挺有道理,苏祈安打个寒颤:“可好姐妹之间能有何深仇大恨?”
      “夺夫之仇,”冷双煞有其事道,“戏文里姐妹反目往往是这个理由。”
      苏祈安:我有这么猛??!!
      冷双似忧似惆的低低叹息,举起烛台,嗓音幽幽道:“我会救你的,跟着我。”
      。
      苏祈安跟着冷双往深处去,几步路的工夫就入了后院。
      前屋那般破败,后院更胜一筹,空气全是杂草的青生气和霉味儿。
      苏江南首富祈安出自本能的嫌弃。
      冷双倒是跟个没事人似的,在小小的院落中寻摸一圈后,找出了主屋,屋内有一张矮桌两张小床。
      “你睡哪张床,靠窗的还是靠墙的?”
      “随便。”苏祈安闭上眼,摆出眼不见为净的痛苦姿态。
      冷双走向靠墙的那张,在床尾搁好烛台,她走出门,走向院角的那口水井,井边有只木桶。
      再然后她打了桶水进屋,撕下一片裙摆做抹布,开始清理小榻,身体力行的表达了何为强者从不抱怨大环境。
      苏祈安依葫芦画瓢,也撕下一片衣摆做抹布。
      两人,各擦各的床。
      擦得差不多了,苏祈安直起腰,稍作休息,随口问道:“确定这地方靠谱?”
      “很靠谱。”
      “理由。”
      “这里出了名的闹鬼,没人敢来。”
      “闹鬼!”苏祈安缩了缩双肩,转着脖子四下观察,生怕鬼凭空跳出来吃人,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的话,打死我,我也不进这鬼地方。
      冷双的小床已经擦得发亮,她将抹布丢进水桶,溅起几滴水花,一边放下卷起的衣袖一边问:“你怕鬼?”
      “我怕啊,你不怕?”
      “外面一群对你穷追不舍的追兵是不是比鬼更可怕?”
      苏祈安立马接受了这可悲的命运,住这!今夜必须住这!
      冷双吹了蜡烛,上榻,合衣而睡。
      苏祈安也合衣而睡。
      乌云蔽月,四下黑漆漆的,也静悄悄的。
      夜是用来思念的。
      苏祈安莫名有些伤感,胸口发着闷,仿佛烙饼,翻来又覆去,覆去又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