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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死对头春风一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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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郡主若这般想要这马儿,便领回去吧。”她站在人堆里,面色平静,“只是君子务本,技以载道,不以市贾为心,还请郡主恕我难以从命。”
      说罢,她转身离去。
      怀宁望向身边的马驹,有些欣喜道:“……她这就不要了?就这样轻易送给我了?”
      一旁出自书香大家的闺秀轻笑:“郡主,她这是讥讽您不似名门闺秀,倒似市井小民,以技谋利呢。”
      怀宁唇边的笑容戛然而止。
      *
      其实月思朝并不认同一些士大夫的话。
      譬如方才那句。
      以技谋利又如何?
      只要靠得是自己的双手和本事,那就不丢人。
      可怀宁那种自幼锦衣玉食、高高在上之人,最怕的就是和她眼里瞧不起的人,沦为同一个阶层。
      既要戳人痛处,便要对症下药。
      待这事儿传出去,长公主为了他们府上的面子,定会登门还马。
      她除了需要从这儿走回雇马车的铺子以外,什么损失也不会有。
      只是她走着走着,发现周遭竟愈发地僻静。
      ……该不会是走反了吧。
      天色渐渐暗下来,前方杂草丛生,连树影都仿若化成了鬼影。
      她提心吊胆地继续往前走,忽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女子的暧昧娇吟。
      什么动静?
      她不会撞见了别人野外偷情吧?
      她止步不敢再动,打算等他们完事儿了再摸出去,生怕搅了别人的旖旎,继而惹来杀身之祸。
      她正蹲在草堆里竖耳倾听,后领忽然被一只大手拎小鸡一般拎起,“你蹲在这儿做—
      —”
      熟悉的冷声低低响起,她赶忙回身,捂住慕昭的嘴。
      他下意识扣住她的腰。
      薄唇紧贴着她的肌肤,两人离得很近。
      四目相对,温热的呼吸洒落在她的掌心,惹得她有些痒。
      心莫名乱了一拍。
      “嘘。”她松开手,冲他比口型道,“慕昭,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她不问,他倒真不曾留意。
      可既听她这么说了,那些若有若无的暧昧之声竟变得明显起来。
      ……好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塞住嘴后的断续呜咽,夹杂着颇有韵律的撞击之声。
      两人大眼瞪大眼地沉默着。
      紧接着,她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她唯一的亲身经历,再看向慕昭时,只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起来。
      慕昭的确是来寻她的。
      他本以为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却不曾想找到她的时候,她居然安然无恙地蹲在草丛里,兴致勃勃地听这个。
      真无语,早知道不来了。
      更令他无语的是,他莫名闻到了一股来自于她身上的浓郁香气。
      很烦。他默默收紧掌心。
      垂眼却见她颇不安分地在他身前蹭来蹭去,而后顶着张鲜艳欲滴的脸,似喜似嗔地瞪了他一眼。
      ……她这是何意?
      第31章 共赏她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癖好吗?……
      他看过她写的东西,虽比真正的淫/书晦涩许多,其中花样却仍是不少。
      眼下,她该不会见这对野鸳鸯正在做这种刺激的事,于是也想和他……
      不行。
      真的不行。
      虽说他俩已经成了婚,真要做也是理所应当,但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且不论在这里究竟会不会被人瞧见,单是干净这条就过不了关。
      杂草丛生之处,什么蛇虫鼠蚁没有?
      他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她想想。
      即便没有被它们所伤,事后也无法叫水清洗,万一染病了怎么办?
      还是回府中的好,府里一概应有尽有——
      握在纤腰上的大掌被她灵活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力气还挺大。
      但是她真的要这么急不可耐吗?
      “你捏疼我了!”她怒嗔着他,无声控诉。
      ……哦。
      只是疼啊。
      也对。
      她又不喜欢他,怎会想同他这样。
      蓝天染上墨色,银月劈开夜幕,照在男子俊美的眉眼。
      他带着颇为明显的烦躁与自我怀疑,直挺挺地站在草地上,不再去看月思朝。
      紧接着,温热柔软的掌心攥住他的手指,往下拽了拽。
      他垂眼,见她蹲在草堆里,同时示意他一同蹲下来,似是在颇为热情地邀请他共赏。
      ……她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癖好吗?
      月思朝见他不动,又加大了些扯他蹲下的力度。
      不是,他生得那么高,就这么杵在这儿,不怕被人发现吗?
      方才多亏此处草木茂盛,将他俩身形遮去大半,那对野鸳鸯又正水深火热,才没被人瞧见。
      这里是皇家林场,能来这儿偷情的绝非寻常。
      他若还站得这么显眼,等那两人完事儿了,他们不得记恨了他,日后给他穿小鞋啊。
      好在在她的坚持之下,男子终于目光复杂地瞥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蹲在她身旁。
      月思朝自他的眸中看到了恼羞成怒。
      她会意,握了握他的手指,轻声安抚道:“你别害羞。”
      “……你瞧我像害羞吗?”
      慕昭对观瞻这种事本就无甚兴趣。
      从前他连书册图画都甚少翻阅,别说这对野鸳鸯尚与他隔着几重杂草。
      就算他俩就在他眼前,他也不会施舍目光。
      月思朝盯着他的面庞,见他耳根早已悄悄泛红,甚至刻意避着她的视线,这不是害羞,还能是什么?
      “像的。”她笃定。
      慕昭:“……”
      他决定不与她废话。
      他俩孤男寡女蹲在这儿,即便她方才没对他产生什么想法,谁知道待会儿会不会对他见色起意。
      如今他的手指还被这诡计多端的女人握在掌心呢。
      他象征性抽了抽。
      没想到她竟即刻松开了。
      不知为何,先前与他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时候倒还好,如今沉默下来,反倒让她有些紧张。
      她抬眸偷偷瞄了眼慕昭。
      即便蹲在杂草堆里,他看起来依旧矜贵冷清,只是心情似乎不大好,也不怎么想搭理她。
      那边云雨暂歇,说话声就这么轻易地随着晚风送过来。
      男人的声音带着餍足与讨好:“我同你那夫君比,谁更胜一筹?”
      月思朝神情一凛,抖擞起精神。
      好家伙,她还以为是孤男寡女的情难自抑,没曾想居然是一出红杏出墙。
      女子呵笑道:“你比他年轻多了,他怎能比得上你呢?”
      年轻多了……
      这位夫人可是真不亏待自己啊。
      八卦之心人人皆有,皇家林场能进来的都是高门世家,她看向慕昭,很想问问他可曾听说朝中有哪位高官家中不睦,却发现这人半阖着眼,似乎也在思忖着什么。
      他定也是在猜这对野鸳鸯是何人。
      月思朝默契地收回目光。
      可慕昭只是在思考他与季述的年纪。
      科考三年一回,已知季述是头一回参加,他最大也不过十八九。
      而他自己已经二十出头了。
      虽说他的年纪也不大,但是比起季述,似乎确实不占什么优势。
      他前些年在干什么来着?
      为何不趁那时年少,和她——
      等等,想哪儿去了。
      他又不喜欢她,他只是不想输给季述。
      这大抵只是男人该死的胜负欲。
      那头的两人又低声说了几句调情的话,男人忽叹惋道:“长公主的滋味如此妙不可言,他娶了你不知珍惜也罢,怎还敢纳妾?”
      女人冷哼一声:“他愿纳便纳,我可从来没闲着。”
      “……”
      谁?长公主?
      月思朝目瞪口呆。
      她不由望向慕昭,男子神色淡然,看起来并不意外。
      男子道:“要不你与他和离,同我在一起吧。”
      慕昭心想,季述是不是也盼着他和离呢?
      女人不屑道:“你在痴心妄想什么?你可有一个能做皇后的妹妹?”
      看来长公主也不过是瞧上了林家的地位,对待驸马未必真心。
      既然如此,她帮扶大皇子,应当只是为了稳固自己的权势,或许想寻个傀儡也说不定——
      慕昭想着,看向月思朝。
      呵,她待他不也不是真心的吗?
      ……真烦,每每她在他眼前晃,总是打断他思考正事。
      “皇后算得了什么?倘若日后我有一个能做皇帝的外甥呢……”
      能做皇帝的外甥。
      这男人几分真心也未可知,兴许也是为了夺嫡,才接近长公主。
      ……那季述待她真心吗?
      他默默凝着她,思来想去,觉得月思朝除却她本人以外,的确没什么好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