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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烂,摆烂,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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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烂,摆烂,摆烂!!! 第110节
      朱皇后听得莞尔,笑着赞许了她几句,私底下又同嘉贞娘子商量:“或许可以让皇嗣多出去走走瞧瞧。”
      她说:“这些话落在纸面上,都是一纸空文,但要是亲眼去瞧了见了,进嘴尝了,想忘都难。”
      嘉贞娘子深以为然:“知行合一,方为上策。”
      朱皇后既起了这个念头,不免要知会德贤二妃一声。
      倘若是宫里边的事情,她自己拍板就决定了,可要是打算出宫,必得叫皇嗣们的生母知道才好。
      贤妃觉得这事儿可行:“叫出去长长见识,是件好事。”
      德妃倒是有点不放心:“孩子还小呢,正是打基础的时候,要是出去把心给玩野了,那还得了?”
      朱皇后先解释一句:“不会叫日日出去的,顶多每旬一回,有目的地叫长长见识。”
      略微思忖之后,倒也很理解她的顾虑:“仁佑也就罢了,毕竟已经五岁了,性情也稳重。仁燧么,是得谨慎着点……”
      有些话德妃这个当娘的可以说,但不能听别人说!
      什么叫“是得谨慎着点”?!
      好像我们岁岁不如大公主似的!
      德妃心里边不高兴,脸就耷拉下去了。
      她眼皮往下一垂,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岁岁年纪是小,但平日里说话做事,都跟小大人似的,很可靠的!”
      贤妃在旁打圆场,笑着说了句:“是呢,仁燧打小就聪明,刚满周岁,说话就很利落了。”
      朱皇后知道德妃的脾气,也不生气,觑着天气不错,索性叫上她们俩一起出门:“往御书房瞧瞧去,看两个孩子干什么呢?”
      她怀着一点玩笑的心思:“要是有人偷懒,就拎出来打屁股!”
      贤妃听得忍俊不禁。
      德妃眼睛往上一翻,洋洋得意地心想:怕你们不成?
      我们岁岁肯定在认真上课!
      ……
      对于内庭的宫妃来说,御书房也是一个禁地,若无特许,不得前往。
      但是今次有朱皇后同行,事情便截然不同了。
      因为存着一点微服私访的意思,朱皇后也没叫人事先传话,偕同德贤二妃,一路赏花观景,慢悠悠地过去了。
      到了地方隔着窗户向里一瞧,三个人都定住了。
      几瞬之后,朱皇后与贤妃不动声色地侧了侧头,觑了眼德妃脸上的表情。
      很好,没什么变化。
      再往下瞧一眼,就见德妃的拳头已经捏紧了……
      朱皇后:“……”
      贤妃:“……”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又不约而同地错开了视线。
      室内总共七个人,四个保母跪坐在靠墙的位置,没发出任何声响。
      授课的那位太太已经上了年纪,须发皆白,盘腿坐在书案前讲经。
      大公主坐在下边,小眉头蹙着,很认真地在听课。
      阮仁燧坐在姐姐旁边,面前用不同的书本摞起来一道书墙,挡住授课老师的视线之后,旁若无人地坐在那儿用小刀抠红薯。
      他脚边摆着七八只被切成圆柱形状的红薯零件儿。
      看架势,好像是打算刻个印章之类的东西。
      德妃:“……”
      德妃只觉得一股邪火儿从五脏六腑生出来,而后直冲脑门儿,烧得她口焦舌燥,眼前发黑。
      这个混账东西!
      上课呢!
      抠什么红薯?!
      那边朱皇后也在皱眉,传了皇长子的侍从来问:“仁燧手里边那把小刀是哪儿来的?他才几岁,能把这东西给他吗?”
      侍从们跪地请罪,低眉顺眼地道:“回禀娘娘,那把小刀是陛下赐给小殿下的……”
      朱皇后神情微动,顿了顿,倒是没再说什么,只叫他们:“起来吧。”
      这要是依从德妃自己的心意,真得马上把里边那小王八蛋拎出来暴打一顿,只是这会儿朱皇后和贤妃还在,当着她们的面儿,她实在拉不下脸来。
      如是生等着这节课结束,朱皇后没惊动两个孩子,悄悄传了授课的太太出来问话:“皇长子在那儿抠红薯,你没瞧见?”
      太太默然几瞬,才说:“娘娘,臣瞧见了。只是皇长子殿下说了,不让他抠红薯,他就要在教室里尿尿……”
      朱皇后:“……”
      德妃:“……”
      贤妃像个透明人似的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朱皇后干咳了一声,倒是有心说点什么,再一想阮仁燧这情况,终究还是作罢了。
      她劝说德妃:“孩子还小呢,得慢慢教,别跟他生气。”
      顿了顿,又说:“得了,领着他回去吧。”
      德妃面无表情地跟朱皇后行个礼,面无表情地往教室里边去了。
      阮仁燧最近在忙着用红薯刻印章,目标也不麻烦——刻一朵小花出来就成。
      只是想跟做,完全是两件事情。
      他现在也才三岁,手上的力气不稳,而花瓣又是偏向于圆润的线条,用小刀来刻,实在很难如愿。
      阮仁燧叫人找了一筐红薯过来,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起初手很生,多练几次,就逐渐找到感觉了。
      大公主看他上课开小差儿,不禁有点忧心:“岁岁,这样不好吧?”
      阮仁燧心想:这有什么不好的?
      他讲的我都会呀!
      又很娴熟地糊弄姐姐:“等我练得熟了,给你刻一只小兔子!”
      小兔子!
      大公主瞬间被打动了!
      这会儿虽然下了课,姐弟俩却也没有离开,阮仁燧聚精会神地继续刻红薯,大公主好奇又兴奋地趴在一边看。
      看着看着,忽然间觉察出一点不对劲儿。
      她悄悄地拉了弟弟一下。
      阮仁燧低着头,也没在意:“怎么啦大姐姐?”
      大公主很小声地叫了声:“岁岁。”
      没说别的。
      阮仁燧以为她是等不及了,当下哈哈一笑:“快啦快啦,别急,马上就……”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正好瞧见了德妃阴云密布的脸。
      四目相对,母子无言。
      阮仁燧:“……”
      阮仁燧左手攥着一块红薯,右手捏着一把小刀,咧开嘴,爽朗地笑:“丸辣!”
      大公主:“……”
      德妃也笑了,伸出雪白纤细的手指,点着他,一字字地问:“阮仁燧,你、在、干、什、么?”
      阮仁燧:“……”
      这种语气,还叫了全名……
      恐怕是要糟啦!
      阮仁燧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几下,他试着看投其所好能不能有用。
      当下夹着嗓子,奶声奶气地跟即将暴走的亲娘卖萌:“阿娘,我想给你刻一朵小花,以后你就有印章可以用啦!”
      德妃皮笑肉不笑地瞧着他:“你从早到晚有那么多时间,都不能刻,只有上课的时候能刻?”
      又问他:“怎么着,我听说你还想在教室里尿尿?!”
      她只想把这个臭小子锤出屎来!
      阮仁燧:“……”
      德妃皮笑肉不笑地瞧着他:“怎么,你没话说啦?平时不是叭叭叭特别能说吗?”
      阮仁燧:“……”
      德妃看他心虚得不敢说话,只觉心里边那股火气愈发强盛了:“让你好好上课你不听,在这里抠红薯——红薯有什么好抠的?!”
      她绕着儿子转了个圈,换了个走位,而后继续怒道:“你这是给谁学的,是给我学的?是给你自己学的!”
      说到最后,德妃又伤心起来:“怎么这么不听话?我头顶都要冒火了!”
      阮仁燧嘴巴动得比脑子还快,当下往前一伸手,乐颠颠地道:“阿娘,能借个火儿烤红薯吗?”
      德妃:“……”
      德妃心里边那点悲伤霎时间就叫怒火烤干了!
      阮仁燧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句什么……
      阮仁燧灿烂一笑:“……这回是真丸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