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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烂,摆烂,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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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烂,摆烂,摆烂!!! 第145节
      德妃说不过她,轻叹口气,叫儿子:“不准要!”
      阮仁燧就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美美地晃悠着自己的两条小腿儿。
      捎带着在眼睛没看过去的时候,扯开了自己空空的小香袋:“按理说是不该要的,只是如果有人一定要给我,那我也没办法呀!”
      德妃:“……”
      夏侯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真聪明!”
      哗啦啦把他那只小香袋给倒满了。
      德妃见状,也懒得再说什么了,只盘算着找个空从别的地方贴补一下娘家。
      夏侯家早饭一向用的清淡,只是夏侯夫人知道外孙喜欢吃肉,就叫厨房额外烤了饼皮,预备着用来夹肉吃。
      猪肉跟驴肉都是昨天就炖着的,这会儿烂乎乎的,灶台里加一把火,汤烧滚了之后,捞上来夹饼就成了。
      外边还有肥羊在烤,油滋滋的,切一块儿下来,叫脆得掉渣的饼皮夹着送进嘴里,香死个人!
      一盘烤得金黄酥脆的饼皮送过来,筷子夹一下,噼啪直响。
      夏侯夫人一脸慈爱地问外孙:“岁岁,你吃哪个?”
      阮仁燧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心想:我现在只能吃得下一个……
      他果断地选了个最大的饼皮:“这个,要夹烤羊肉!”
      夏侯夫人乐颠颠地开始吹捧他:“真聪明,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最大啦!”
      又填鸭似的开始往那个饼皮里边塞烤羊肉,一直塞到塞不下为止。
      德妃看着都觉得腻得慌。
      那祖孙俩在一起腻歪,那个油饼和流油的烤羊肉也腻歪。
      如是一顿早膳用完,又有人送了解腻的酸甜果子过来。
      阮仁燧往嘴里边儿送了一个含着,又迫不及待地问:“外祖母,礼物在哪儿?!”
      夏侯夫人也不卖关子,一边帮他把围兜解下来,一边问侍从:“她来了没有?”
      侍从点点头,说:“小殿下吃饭的时候就过来了。”
      夏侯夫人就点点头:“叫她过来吧。”
      阮仁燧起初还在想:这说的是谁?
      还很好奇地从椅子上跳下去,到门口去张望。
      不多时,便见有个年轻妇人叫侍从领着,一路往这边儿来了。
      阮仁燧起初瞧得一怔,认出来之后,立时雀跃起来,飞奔着跑了过去:“钱妈妈!”
      钱氏穿一件桂花黄绢小袖,下边是翠色长裙,满头乌发用一条红丝带束起,利落又明朗的样子。
      这会儿见了他,也是欢喜,快跑几步过来,蹲下身去,张开了手臂。
      阮仁燧径直扑到了她怀里,像条泥鳅似的,滑来滑去,一个劲儿地叫:“钱妈妈!”
      钱氏不觉红了眼眶:“才多久不见?我们殿下好像又长个子啦!”
      试探着把他抱了起来,过了会儿放下之后,含着眼泪,点点头说:“也重了。”
      又领着他走回去,进门给德妃和夏侯夫人请安。
      德妃久不见她,陡然再在这里瞧见,真有些耳目一新的感觉。
      倒不是说钱氏短短几个月内就变得漂亮了,而是说她整个人的气度都变得舒展了。
      在宫里头每日瞧着没什么感觉,间隔一段时间之后再看,就觉察出不一样来了。
      德妃原本有很多话能问她的。
      出了宫,过得都还顺遂吗?
      你女儿怎么样?
      你前夫一家还有再找过你的麻烦吗?
      只是这会儿瞧着钱氏,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还在画画吗?”
      这话说完,德妃自己都愣住了。
      钱氏也楞了一下,回过神来,展颜一笑:“劳娘娘记挂,是我的福分——还在画呢,一直都在画!”
      夏侯夫人知道得更多一些,当下洋洋得意道:“娘娘先前不是往韩王府去看过戏?那时候韩王妃还给贵客们发了一本宣传书呢。”
      她领着钱氏再上前一步,满面光彩地道:“那本宣传书上的画,就是她画的!”
      德妃实在震动了一下:“是吗?!”
      那本书现在还收在她的书架上呢!
      阮仁燧也吃了一惊,旋即又高兴道:“钱妈妈,你现在这么厉害啦!”
      倒是钱氏叫他们给说得不好意思了:“夫人太抬举我了,那本宣传书上的画,我只是画了一部分,最终呈现出来的,也是跟其余人同心协力的结果。”
      德妃由衷地道:“那也很了不起了啊!”
      她是亲眼看着钱氏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最开始在宫里边的时候,还是圣上赏赐了钱氏一本画谱和一些画纸颜料,而后她自己才慢慢摸索着开始学的。
      后来易女官看她有些天赋,得了空也会教教她,亦或者往画院去旁听。
      哪知道人家现在都走得这么远了?
      德妃当即拔了头上的发钗,叫她近前来,亲自替她簪到头上。
      也就是这个瞬间——她忽然间能够理解太后娘娘赏赐她一双如意时的心境了。
      钱氏受宠若惊:“娘娘,这太贵重了……”
      德妃头上的那支金钗,光金子能有四两重,雕琢成鸾鸟的形状,底下垂了数颗剔透明亮的红宝石。
      德妃摆摆手:“给你你就收着,你当得起的!”
      再忖度着当初太后娘娘的行事,她心里边儿忽的就有了几分明悟。
      照着聪明人的做法抄作业,准没错儿!
      德妃便问钱氏:“你有作成的画没有?”
      钱氏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但还是一五一十地答了:“有的。”
      又说:“娘娘若是不嫌弃,我献给您几幅画,只是粗劣了些,登不得大雅之堂……”
      德妃不是自己想要:“你回去选一幅最好的,要是现有的都不如意,就去找最好的纸墨用心画一幅。”
      她跟钱氏承诺:“等我回宫,带回去给陛下瞧瞧——说起来,他还算是你半个老师呢!”
      圣上喜欢画,还与先帝一起极大地开拓了宫廷画院。
      钱氏现下的水准,未必能够跟画院里的画博士们相较,但可别忘了,钱氏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的,他们又是什么时候学的?
      岂能一概而论!
      德妃知道圣上是爱才之人,要是真的被钱氏打动,随便说句话,赏她个什么,钱氏以后的路都要比现在好走多了。
      就算糊弄不到一个天子门生的金字招牌,求他给钱氏取个字也好呀!
      钱氏听得怔楞,良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阮仁燧悄悄拉了她一把,叫了声:“钱妈妈!”
      钱氏回过神来,热泪盈眶,二话不说,便跪了下去:“娘娘如此为我筹谋,大恩大恩,难以为报!”
      德妃叫她起来:“这是你给你自己挣的体面,你不成器,我想帮你也是无能为力。”
      又说:“皇长子身边出了你这样的利落人,外头谈论起来,我们母子俩脸上也有光不是?”
      凡事都是相辅相成的。
      钱氏感念不已地站起身来。
      德妃倒是还在回味自己先前说的话:“人不成器,真是想拉都拉不起啊!”
      转而又点点头,很严肃地跟旁边一直都安安生生吃早饭的夏侯小舅说:“小怡,从今以后,你每天要读一百五十页书,写不少于八百字的读书笔记!”
      “……”夏侯小舅茫然又绝望:“啊?”
      “啊什么啊?!”
      德妃瞪了他一眼:“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再回想起自己的摸鱼时光,当下就恶狠狠地给打了个补丁:“不准从书里摘抄内容充数,也不准看话本子充数,叫我知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夏侯小舅:“……”
      夏侯小舅端着饭碗,只觉得嘴里的羊肉都没味儿了。
      不是,怎么一点缓冲都没有,刀就扎在我身上了?!
      德妃叫夏侯夫人去下帖子,请教授自己的谭郎中过来吃个饭:“也叫她劳心,给小怡找个老师,在家里盯着他读书才好!”
      关系就是得常来常往,又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夏侯夫人知道这是正事儿,当下麻利地应了声:“好!”
      ……
      钱氏说家里边有成品的画,马上就能拿了来。
      她人也坦诚,老老实实地说:“说句厚脸皮的话,精进是有的,但要说是像模像样,那还差得远呢,硬要我马上再画,反倒画不好。”
      德妃就叫她回去拿。
      阮仁燧心里边痒痒的,一脸谄媚地过去,弯着眼睛朝她笑:“阿娘,我能不能跟钱妈妈一起去?我都没去过钱妈妈家呢!”
      德妃板着脸说:“我哪是你阿娘?我是马猴儿,还是个坏马猴儿,我半夜里掐你屁股!”
      阮仁燧:“……”
      阮仁燧就继续捏着嗓子说:“阿娘,是我不好,我不该说你是马猴儿,我错了!”
      德妃冷笑一声:“你哪儿能有错?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