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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瘸子开门,你的老公已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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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我也是最近从新闻上看的,有专治癌症的特效药,但是打底就得十多万。”
      医生知道蒋家有钱,但这生病是个无底洞,多少的家产都得败没了,况且十多万,就是之前的蒋家,砸锅卖铁也拿不出来,更何况已经被那病耗了不少。
      “还得有买药的渠道,咱们这平民百姓就别想了,找人脉比登天还难。”
      医生说完从后面的药柜拿了些止痛药,放在蒋成兴手中,“让云因把这喝了,痛也好受些,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趁着最后一些时间,多陪陪她,也让她走的安心。”
      作孽,这老天真是作孽啊!
      蒋家一屋子大好人,结果也弄着这般模样,着实让人感叹世事难料,医生望着人出门,连连摆头叹息。
      蒋成兴捏着药,脸上泪痕已干,凝成两道发白的泪渍,他踏出诊所门又转回来,一言不发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季柃苔身上。
      他认出季柃苔是方家的小外孙,小孩儿穿得太薄,又在打吊针,这大冬天的,哪能受得冻。
      要是放在以前,他可能看着小孩儿打完针,将再人送回去,但现在,他媳妇没多少日子了,他要回去陪她。
      卓之川望着蒋成兴的背影,蒋姨病了,蒋叔也老了。
      第27章 节点
      手术室大门打开的瞬间,梦境戛然而止,眼前的昏暗让卓之川不知所措,缓了好一阵儿才撑着站起来。
      医生推着季柃苔从里面出来,他几乎是踉跄跑过去,小孩儿还没醒,正安静得躺在病床上,眉眼温和。
      “手术很成功,住院期间饮食戒辛辣,然后这些天腿痛发麻属于正常现象,有问题找值班医生。”
      卓之川听到此话,腿软得差点在平地上摔一跤,被眼疾手快的医生一把拉住,连连说道:“人不舒服就去楼下看看。”
      “没事。”
      卓之川亦步亦趋跟在医生身后,他都能听到胸腔震鸣声,在耳边久久不息。
      原来,偏轨,是这种感觉。
      卓之川首次体会,向死而生。
      从今日开始,困扰季柃苔两辈子的腿疾,将一步一步摆脱。
      苔苔开心就好了,卓之川望向病床上的小孩儿,手轻轻拭去他额头的汗珠。
      季柃苔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醒来没有看见卓之川的人影,左右转头也没看见人。
      哥哥骗小孩儿,说苔苔一醒来就能看见他,哼,结果就留他一个人。
      季柃苔又把眼睛闭上,算了,那他重新睁眼不就好啦!
      卓之川端着早饭进病房,买的绿豆粥和豆沙包,全是小孩儿爱吃的,“醒了就吃饭。”
      “哥哥,你怎么知道我醒了!”季柃苔惊讶,眼睛睁得像葫芦娃里头的二娃,比外婆收集的纽扣还大。
      “眼皮在动。”
      卓之川摇床尾的摇杆,床头慢慢升起来,瞧着小孩儿状态可以,也松口气。
      他一晚没睡,就害怕医生说的高热反应,还好没有出现,将塑料杯递给季柃苔,温声哄道:“腿疼不疼?”
      “有一点点疼,感觉腿麻麻的,像是上头有蚂蚁在爬诶。”季柃苔拿着牙刷碗漱口,抬头等卓之川给他擦脸。
      咧着嘴巴傻乎乎笑,卓之川叹口气,细致地给人擦脸,季柃苔也顺着力道胡乱蹭,脸被热水烫得红扑扑,“哥哥,你真好。”
      “等你老了,动不了了,我也这样伺候你,给你端茶倒水呀。”
      卓之川脸色一黑,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拿着大宝给小孩儿抹香。
      “我也给你抹香。”
      收拾好小孩儿,又拿起勺子给他喂粥。
      “我也喂你喝粥,给你加很多很多糖,肯定特别甜。”
      “闭嘴。”卓之川脸黑的可以产几吨油漆,这人可真是有意思,都不理他还越说越带劲,看不懂脸色。
      肯定是故意的。
      季柃苔闷闷哦了一声,还是不甘心,“哥哥,我长大赚钱养你和外婆,真的。”
      见卓之川还是不相信的神色,笑嘻嘻搭上他的小拇指,“拉钩,骗人是小狗。”
      “哥哥,我是乖孩子,一辈子不骗人。”
      卓之川屈起手指,弹了个脑袋崩。
      “吃饭,待会医生查房。”
      “知道了,哥哥你好凶啊,我回家要和外婆告状,要和蒋叔告状,要和蒋姨告状,不理你了……”
      “哥哥,你也吃啊。”
      “哥哥,包子包子,要豆沙馅的。”
      见人一直不理他,季柃苔讪讪然,先吃饱吧,吃饱再继续说。
      卓之川才不理他,他现在只想把碗里的粥全部喂进季柃苔肚子,然后让季柃苔蒙头睡觉。
      小嘴叭叭叭的,一刻不消停。
      吵!
      病房的门被轻轻扣响,几位白大褂见两人看过来,才缓缓踏入病房,为首的医生掀开被褥,仔细看了看缝合处的伤疤,“暂时还不错,麻药过去会疼些,照看的人多加注意。”
      “好,谢谢医生。”卓之川说完,包着一口粥的季柃苔也点头,笑眯眯朝他们挥手告别。
      晚间,卓之川哄着小孩儿睡着,他也在陪护椅上闭着眼睛睡了会儿。
      可能还没两小时,耳边就传来小声哼唧,豆大的汗珠顺着脸落下,凌乱的碎发早已被浸透,湿漉漉贴在额间。
      “苔苔,苔苔?”
      “唔……”季柃苔迷迷糊糊睁着眼睛,抬手闹着要抱,“哥哥,我腿疼。”
      卓之川探手抚上小孩儿额头,确认没发热的痕迹,才暗自松口气,用手轻轻拭去脸上细密的汗珠。
      “哥哥在,苔苔的腿在慢慢恢复,喝些止疼药,待会儿就不疼。”
      卓之川轻声安慰,试着温度合适才一勺一勺喂到季柃苔嘴里,直到人平复下来,才轻轻将他放回病床。
      后半夜,卓之川又是一夜未眠。
      季柃苔在医院住了半个月,除了期间趁着小孩儿睡着回家和外婆说了声,免得老人天天在门口张望干着急,其他时间卓之川寸步不离,小孩儿一点风吹草动就担心得紧。
      短短半个月,他耳朵已经起几层茧子,小孩儿真是个小话痨,一天到晚除了睡觉就是说话,片刻不消停。
      看书说话,拉着给他讲童话故事;无聊说话,一个问题说上好几次;吃饭说话,这个没外婆弄的好吃,那个没蒋姨炒的香。
      连查房的护士都说季柃苔自来熟,说话又甜,总是拿他打趣。
      甜不甜不知道,闹那是真闹腾。
      卓之川自己也没想到,他现在一看见季柃苔开口,就提前倒杯水给他候着,就怕他嘴说干巴了。
      季柃苔还说给他端茶倒水,结果他先给伺候上了,简直是倒反天罡!
      卓之川去窗口缴费,办完出院手续便抱着季柃苔下楼。
      害怕长途车人多挤到季柃苔,他昨天就找了个租车的,司机说一点左右到,还得在路边等会儿。
      “哥哥,你的包都瘪了,治病是不是用好多钱啊?”
      卓之川将小孩儿的草帽往下压了压,确保太阳照不到他,“没有,钱没了哥就去赚,以后哥给你赚更多的,苔苔不担心家里没钱。”
      季柃苔眼睛亮了亮。
      “比包里的还多?”
      “嗯。”
      “能塞满嘛?”
      “能。”
      “那可以买一千个豆沙包吗?”
      “你数的清就买。”
      小孩儿蔫了吧唧,他哥不是为难他,撇着嘴,“不想听我说话,我就不说嘛,我也不是非要说的。”
      “戏精儿,上车。”
      卓之川是真想清静会儿,将手盖在季柃苔眼睛上,故作严厉,“闭着眼睛睡午觉,醒了就到家。”
      ……
      将人送到家,他一刻也没歇便跑去汽修店,人到的时候,蒋叔正光着膀子在院里洗车。
      “蒋叔。”
      “呦,回来了!苔苔咋样啊?”
      “没事的,医生说就看后续的复健,还得要些时间。”卓之川边说边拿着毛巾干活,接桶水一起擦车。
      “那就成,你姨念叨呢。”蒋成兴提起桶泼水,从缸里拎起两条鱼,“你叔昨天偷偷去钓的,拿回去你蒋姨肯定要说,给你带回去加餐,记得啊,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蒋成兴不像镇上的男人爱打牌,他就喜欢钓鱼。
      每次碰上鱼竿就发了疯、忘了情,就是晒得黢黑也得去,否则心痒难耐,蒋姨是真怕他中暑,才不让他去钓。
      “蒋叔,这几天市里医院给妇女体检,听说是公家出的钱,要不你带蒋姨去看看,做的项目可多,也有些额外花钱的,但不贵,就当图个安心。”
      蒋成兴摸着下巴思考。
      媳妇前段时间还说有些胸闷,虽然喝些诊所开的药立马见好,但去大医院检查一下也安心,他当即说道:“好,我明天就带她去市里看看。”
      卓之川点头,蒋姨那病早些发现早些治疗,应该走不到上辈子去世的境况,蒋叔也不会痛失所爱,一夜神智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