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城之下

  他好像想起来这是什么味道了……
  他木然的转过了头。
  墙角，是两具早就已经腐烂的尸体。
  虽然尸体已经烂到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但是宁凡认得出来。
  “小、小泽，磊……”
  宁凡的牙齿在打颤。
  他甚至无法完整的叫出两人的名字。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连跪都跪不稳了。
  “为、为什么……”
  宁凡瞳孔收缩。
  咔哒。
  金属盒子掉在地上，发出了脆响。
  宁凡看着那孤零零的金属盒子，只感觉眼前一片朦胧。
  “特效药……我拿到了呀……”
  宁凡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只是帮我照顾我妈而已……为什么……会死啊……”
  母亲不见了。
  两个从小到大的朋友……
  死了。
  究竟是为什么？
  谁会对他们下手？
  谁会来抢一个病入膏肓的女人？
  不知道啊！
  宁凡真的想不明白啊！
  宁凡扯下床上的白色单子，跪着爬到了两人的身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宁凡哭得已经抽搐了。
  他将单子盖在两人的身上，双手撑着地面，头埋得很低……
  “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宁凡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只知道，如果他们不是照顾自己的母亲，可能不会死。
  “小、小凡？”
  忽然，大门那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紧张的声音。
  宁凡猛然回头。
  那个女人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两步。
  本来房间里的光线就比较阴暗，而宁凡转过头的瞬间，她看到的是一双猩红的眼睛。
  而宁凡也认出了这个女人。
  “吴婶……”
  这是宁凡家的邻居。
  算是从小看着宁凡长大。
  宁凡为人温和，与人为善，对街坊邻居更是礼貌有加。
  大家都很喜欢这个懂事而又温暖的孩子。
  此时，吴婶并没有进屋，但是宁凡能够从她的脸上看到惊恐。
  “吴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宁凡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我妈呢？”
  吴婶左右看了看，就好像生怕被人发现一样。
  确定街上没人，她才拉住了宁凡的手。
  “小凡，我看到方姐被人带走了。”
  宁凡心里咯噔一声。
  虽然他不理解，谁会把母亲带走，带走她又有什么用。
  但是吴婶应该不会骗他。
  “吴婶，你……跟我说说吧！”
  宁凡哀求道。
  吴婶也是心疼这个孩子。
  “小凡，你先别担心！最起码，方姐已经醒过来了，那两个人好像没有太为难她的意思！”
  “醒过来了？”
  宁凡目光一凝。
  吴婶点头：“对，我看着她是自己跟着那两个人走的。”
  “两个人？谁？”
  “我也不认识啊。”
  吴婶声音再次压低。
  “不过，我听别人议论说，看他们穿的衣裳，和身上那种味道……不太像是下城人。”
  第79章 咚！咚！
  不像是下城人？
  那……
  不就是上城人吗？
  上城人来我家，带走我妈？
  为什么？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那张《血统检测报告》！
  不是上城人的血统，也不是下城人的血统！
  还有，那把破剑！
  这些东西，都是母亲留给他的！
  宁凡只感觉脑子里很乱，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丧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
  各种线索，根本没办法整合到一起。
  “小凡，对不起，当时那个女人的腰上挂着武器呢！我、我没敢拦着……”
  吴婶面带歉意。
  宁凡摇头：“不怪你，吴婶，谢谢。”
  吴婶能来告诉他这些，就已经很冒险了。
  换做一般人，谁愿意掺和到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里来？
  “吴婶，我想自己待会。”
  宁凡神不守舍道。
  吴婶叹了口气：“孩子，别把事情想得太坏，也别自己钻牛角尖，最起码……方姐还活着呢！”
  “嗯，我知道，谢谢你，吴婶。”
  宁凡感受得到，吴婶在尽力给他制造希望。
  关上了门，宁凡在房间里安静的坐了下来。
  越想，头越疼。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他站起了身，把两个朋友的尸体抬到了房子后面的小院里埋了。
  整个过程，宁凡一言不发，眼泪也已经止住了。
  回到房间，他搜索了一番，确定没有留给自己的信息，才拿起了金属盒子，放回了怀里，最后走出了房间。
  不多时，宁凡再次回到区域墙大门。
  守卫还跟他没话找话的搭上几句，可他却没有回应。
  出区之后，宁凡没走出多远，一辆车便来到了他的旁边。
  辉子跳下了车。
  “哎？咋就你自己一个人呢？咱妈呢？”
  “不知道。”
  宁凡上了车。
  辉子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