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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卜卦一见生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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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卜卦一见生财 第184节
      可等了许久,苍清和李玄度这边已经练完剑,祝宸宁和陆宸安也已经起身出屋,僧人送来了斋饭。
      白榆的房门依旧毫无动静。
      姜晚义再坐不住,站起身走到白榆的房门口,抬手又放下,只来回踱步。
      苍清亦发觉不对,上前替他叩门,手刚触碰到雕花木门,房门自动打开,根本没锁。
      “阿榆?”她轻轻唤了一声。
      无人应答。
      屋里空无一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放在桌沿边,像是随手扔的,临门槛边的地上,还掉着一只藕粉色香包。
      “她竟出去的比我们还早?门也不锁。”
      苍清疑惑地看向身边另外几人,进屋捡起地上的香包,拿在手上来回看,又凑到鼻端轻轻嗅了嗅,“这好像是沈郎君挂在身上的端午驱邪香包。”
      昨日白榆就基本一整天都同沈初在一处,根本见不到人。
      “一早就又去找沈初了?”姜晚义跟进屋,将手中的桃枝放到桌上,看到那本破烂书,想到里头复杂奇诡的内容,拿起来走到床榻边,打算替她收进被褥里。
      结果愣在当场。
      另外几人也陆续走进屋,看到了床榻上整齐的被褥。
      小郡主是从来不自己叠被的,这屋里除了李玄度和祝宸宁,另外三个都替她整过被褥,所以这三人立马意识到,她昨夜没有宿在屋里。
      另外两个没替郡主整过被褥的,也从这三人脸上瞧出了些不对劲。
      毕竟姜晚义的脸色可真算不上好看。
      苍清和陆宸安也显得有些尴尬,昨天夜里小郡主做的事,除了李玄度不知道,另外几人都心照不宣,那夜不归宿会去了哪里?
      沈初贴身佩戴的端午香包,又为何掉在白榆的屋里。
      这个院里的厢房总共七间,除了他们六人,另外一间正好是沈初在住,而他到现在也没有见着过人。
      本来就破的书被捏得更烂了,姜晚义将书塞进她的枕头底下,闷声不响走出屋,连朝食也没吃,直接出了院门不知去向。
      苍清觉得手上的桃枝不香了,默默放回桌上的花束堆里,阿榆这是来真的?不是为她做骗局才说要找伴侍的吗?
      姜晚义昨夜不同意,她就另寻了他人?
      这一日几人本来早间就该下山回家,但因为白榆一直未归,姜晚义也不知去了哪里,所以另外四人只能继续留在寺庙中。
      先是苍清发现前日沈初赠予她的银两,连着钱袋一起不见了,李玄度哄着她又去财神庙求财,竟得知这寺庙中,常有香客丢失银钱且无迹可寻,而了尘禅师总是会替香客们补上损失。
      后又见到江娘子同她夫君沈员外,执手从月老庙出来,瞧着恩爱有加。
      江娘子虽是个年将四十的妇人,但保养极好,年轻时又生得美,瞧着像是三十的样貌,如今再配上少女情态,竟有些返老回少。
      已经到了午间,苍清和李玄度以及祝、□□人去大食堂用斋饭,路上碰到一早上不见人影的姜晚义。
      他只问:“郡主回来了吧?我们什么时候下山?”
      “还没。”苍清答。
      姜晚义皱了皱眉,“还没回来?和沈初就那么有的聊?”
      苍清摇头,反问:“你早间去哪了”
      “月老庙,还碰到了尘和尚,叽里呱啦对我讲一通什么空什么尘的,嫌烦就同他打了一架,结果发现和尚竟是个妖,这都什么世道,晦气!”
      姜晚义早间走出厢房的院落后,失了魂地随处乱走,走着走着无意间走到月老庙,就坐在桃树下发呆,了尘非要来同他说话。
      什么“空即是色”什么“独来独往,独生独死”的,叫他别说了还说,嫌人烦就同人打了一架,不想这和尚会术法,金光罩一开根本近不得身,光听他在那里念叨。
      祝宸宁:“了尘禅师竟不是凡人?”
      陆宸安:“你们两个听到不觉得惊讶吗?”
      苍清和李玄度相视一眼,他们昨天听人墙角时就知道了,除了妖还会有二十年容颜不变的吗?
      但妖既然已经皈依,就不是什么打紧的事。
      李玄度:“这了尘禅师怎么总是往月老庙跑。”
      苍清:“你怎么知道他总是往月老庙跑?”
      “昨日遇见了。”李玄度转开脸不敢看她,倒也老实回道:“也同我讲了‘心空众生空,心止万物静’的佛理。”
      然而苍清根本没问他去月老庙是干什么,而是一脸紧张告诫他。
      “什么心空不空的,心若是空了不就死了吗?小师兄你可千万别听他的,他老跑那一处自然是有什么放不下,江娘子不也问过他放没放下吗?妖学佛法本就更难,说是劝人,不如说是劝己,我瞧着心最不空的就是他,法号了尘,其实根本无法了尘。”
      一口气讲完,犹不放心地看着他,“小师兄,你昨日同我保证过的,说话得算数。”
      李玄度瞧着眼前人万分激动的模样,再次答应她,“嗯,说话算数。”
      姜晚义忽道:“三娘你这么说我倒想起,在桃树上看到个泛白的旧幡,署名是江娘子,上头写着‘椿龄无尽’。”
      苍清:“椿龄好像是了尘禅师的俗名。”
      祝宸宁:“‘椿龄无尽’是长寿祝词,庄子的《逍遥游》有云‘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
      几人说着话到了大食堂,姜晚义往某张空桌前一坐,一只脚搁在凳上,手搭膝盖,满脸都写着生人勿进。
      偏偏沈家人也来大食堂用饭,沈初就是要不长眼的上来打招呼。
      姜晚义冷着脸问他:“白榆呢?怎么只有你?”
      沈初:“我并未见到白小娘子。”
      苍清忙问:“你们昨夜没见面?”
      沈初往他婶子和弟媳所在的方向看了眼,脸带窘迫,“你们怎知我同她见面了……”
      他这表情配上这话,姜晚义直接沉下脸,转过身不再同他说话。
      “阿榆居然没和沈郎君在一起?”苍清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提议道:“那还会去哪里?我们去找她吧。”
      几人都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饭也不打算吃了,要去找人。
      忽而传来嘈杂声,食堂的人都开始往外跑,隐约听到有人在说:“寺中似乎死人了。”
      “就在前殿那边正殿旁的某处偏殿里。”
      “是位年轻小娘子。”
      第146章
      苍清几人赶到那偏殿时, 殿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议论声四起。
      “年纪轻轻怎么就没了……”
      “是谁这么恶毒,竟在寺庙中造杀孽.....”
      “心口都空了, 那么大个洞,罪过罪过。”
      有可惜的, 有哀叹的,有撇过脸不忍再看的。
      将围在殿门口的人挤开,陆宸安第一个冲进去, 而后一下瘫坐在香案桌前的地上, 满脸不可置信。
      姜晚义原本冲在最前头,可挤进人群后,他的脚步却滞在原地,就垂着手呆愣楞站在门口,原本黑着的脸霎时惨白一片。
      满眼的不敢信。
      昨夜还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人,此时安安静静, 紧闭双眼躺在香案供桌上, 一只手无力地垂在桌沿。
      平日里永远干净漂亮的裙衫上,全是从心口处渗出来的血, 顺着衣褶和桌沿滴落在地上, 汇成血河,红得刺目。
      姜晚义的灵魂仿佛在瞬间被抽离,剩下一个行尸走肉的空壳子,只剩茫然和无措。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他的小郡主不可能死的,前日他还拜尽寺中所有佛陀,只求了一个心愿。
      祈愿她此生平安长寿……
      这叫人如何接受?
      根本无法接受。
      有来瞧热闹的后来人挤到他。
      这才如梦初醒,跌跌撞撞地扑到案台前,停滞的心跳忽而加速, 慌得砰砰砰狂跳不止。
      恐惧便在此时一骨碌涌上心间,轻声喊她:“阿榆……”
      出声已是颤音。
      他猛的回头去拉旁边跌坐于地的陆宸安,“陆师姐,你救救她,救救她!”
      “求你救救她,要我做什么都行!”
      本就红了眼的陆宸安,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无力地摇了摇头,已死之人怎么救?
      他松开陆宸安,眼里满是迷茫,缓缓转回身,就这样扶在案台前,轻轻去推桌案上躺着的人。
      十指早不知在何时失了温度,一手冷汗,还止不住地打颤。
      脸上却强扯起一抹笑,“阿榆醒醒……”
      “我给你折了桃花。”
      “你不是一直要看桃花吗?”
      “我给你折来了,小郡主你起来看看。”
      他轻声哄着:“若是不满意,我可以再给你去折更好的。”
      “小郡主再不醒,山巅的桃花也要落了,今岁就没得看了。”
      “或者、或者你要别的什么,我也都去给你取来。”
      “你睁开眼看看好不好?”
      “求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