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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哑妾她妩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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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哑妾她妩媚动人 第40节
      孙知州一愣,随即垂头:“是。”
      心中却想到了这几日卫君樾不同寻常的行径。
      他一声不响地来到北淮州,孙知州本以为是为明查,却不曾料,自他们来到北淮州的第一日起便从未过问过相关之事,甚至于自己主动言说他都没有半分所动。
      再看他半搂在怀中的绝色女子,孙知州暗自放下了提起的心。
      看样子还真是陪这小妾游行。
      卫君樾状似无意道:“北淮州风沙颇大。”
      “是。”孙知州为难道,“每年朝廷拨银大都用在了修筑城墙之上,只是这风沙实在是......”
      乔茉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孙知州诉苦,大抵也明白了为何知州府上会这般简陋。
      竟是这般清廉的官员吗?
      她随意环顾四周,最高处的视线一眼扫去便能将半个北淮州尽收眼底。
      城墙要比从禹京下来所见的每一个城池都高,看来便是孙知州所言的为了阻挡风沙。
      忽然城楼下的一阵若有若无的吵闹隐隐传入乔茉耳中。
      她坐得靠边,见周围诸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便稍稍往下瞥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便让她放大了瞳孔。
      不远的拐角处一穿着褴褛的老妇人被几名府兵架着往外,口中不断叫喊着什么。
      此情此景与他们所在的这条街道的安居乐业之貌完全相悖。
      老妇人年老体弱,如何抵得过这么多年轻男子的掣肘,很快便被拖拽着拉到了远处。
      发生的这些不过眨眼,下一瞬整条长街便又恢复如初。
      街头叫卖的小摊,来往目不斜视的行人,一切的一切是那么寻常,寻常到让她后背隐隐发凉。
      就在乔茉愣神之时,另一边孙知州朝知州夫人使了眼色,不一会便上来了两名女子。
      “民女孙青青见过殿下。”
      “民女孙玲玲见过殿下。”
      两人长相相似,却是一动一静,一人抱着古琴,另一人却什么也没有拿。
      孙知州笑道:“下官的两个女儿听闻殿下功绩皆十分仰慕,故此今日斗胆前来见上一面。”
      如此醉翁之意不在酒,乔茉暗自往旁边挪了挪,可下一瞬又被男人搂了过去。
      “跑什么?”
      卫君樾手掌紧了紧,乔茉抬头看他,抿起唇。
      孙知州见状略显尴尬,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他吩咐道:“青青,你不是为了见殿下练了许久琴吗?今日可是你献技的机会。”
      孙青青冷淡着脸,没应声,但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十指搭上琴弦。
      琴声宛转悠扬,却又在其中夹杂了些道不明的杂绪,就连不太懂琴的乔茉都能听出来。
      孙知州脸上挂不住,但也不好当场发作。
      “青青今日大抵是......见了殿下太过紧张,还不快下去?!”
      孙青青木着脸道了声“殿下恕罪”,又福了福身抱着琴退离。
      孙玲玲见状忙上前,她唇边挂着止不住的笑意,娇怯地瞥了眼身前丰神俊朗的男子,道:“小女不才,听闻殿下极爱收揽画作,今日便想斗胆献丑。”
      孙玲玲的上道让孙知州脸色缓和不少,他再次笑道:“玲玲的画技乃孟大师嫡传徒曾孙所授,殿下可要看看?”
      “哦?”卫君樾放下杯盏,瞧了眼乔茉,“当真挺巧,本王家的小丫头也师承孟家。”
      孙玲玲稍僵,问道:“敢问这位姐姐师承的是孟家何人呢?”
      孟家祖辈皆为画师,其名号响彻大江南北,即便是他身为前朝戴罪的宫廷画师,但在当朝亦颇有盛名。
      但孟家后来所驻之地皆在北淮州,孙玲玲就不信还能有谁嫡系比得过她。
      左不过是些挂着孟家的名头的幌子罢了。
      然,乔茉此方还陷于对孙青青的疑惑中,并没有听到那边传来的质疑。
      孙玲玲见着脸都绿了,僵了半响道:“看来姐姐师承之人大抵并非孟家嫡系,殿下有所不知,孟大师之画技流传多年,并非些寻常之人可以学得精髓,这位姐姐学画大抵是受人诓骗了吧。”
      ‘学画’、‘受人诓骗’几个词既出,乔茉终于回了神。
      方才孙玲玲的话一字一句地在她脑海中又过了一遍,她蹙起眉心。
      乔茉性子一向温和,受母亲的影响一切都是能忍则忍,除了她母亲的身体以及母亲授她的画技。
      卫君樾眼瞧着小姑娘逐渐抿紧的红唇,好整以暇地偏过头。
      除去最初入府的反抗,他似乎很少再见到她这样露刺的模样。
      “怎么办,她不信你。”
      男子声音压低,带了戏谑,乔茉看着他弯起的眼尾,晃神之际又清醒了不少。
      他在激她。
      乔茉收回视线,看向早就准备在桌案上的笔墨纸砚,站起身捻起笔杆落下了几个不算熟练的娟秀小字。
      「那就比比吧。」
      孙玲玲不屑一笑:“那民女便不客气了。”
      说罢她上前执笔自信地画下一幅自己早就锤炼过千百遍的风景图。
      画上飞鸟振翅欲飞,水波粼粼如生。
      “姐姐请吧。”
      乔茉双手交叠于腹,对于她的挑衅置若罔闻。
      她正思忖着画些什么,脑中却一直闪现方才见那老妇人被府兵拖走的一幕。
      这样想着,她落笔的刹那也画成了心中的模样。
      “画作通人,唯有自然之色方可愉悦身心,姐姐这是画的——”
      “住嘴!”
      孙玲玲轻蔑的话还没说完,看过来的孙知州骤然脸色大变。
      他战战巍巍地抬起眼,对上女子平静的眼眸,只觉得那双美得不可方物的眼睛在此时此刻显得如此可怕。
      “夫......夫人画技高超,小女自愧不如。”
      “爹......”
      “你住嘴!”
      孙玲玲满头雾水,听着自己爹爹明显偏袒的话眼眶中氤氲了水汽。
      孙知州平复了半响心情,转而怒斥道:“画技大师可画天画地,画万物众生,这位夫人尚且能画出自己从未见过的场景,哪是你这对照临摹的水平可以企及?!”
      孙玲玲不明所以,被吼得一愣一愣,又被亲爹羞辱,到底年纪小眼眶迅速变红,捂着脸便跑了出去。
      孙知州长呼了口气又慢慢坐下,换了副脸色朝乔茉道:“小女年幼不知事,冲撞了姑娘还望姑娘海涵。”
      乔茉听着他的欲盖弥彰愈发觉得方才的事情有些蹊跷,但此事卫君樾不说与她这一哑女何干,遂摇了摇头安静地回到了他身侧。
      经此一事孙知州虽心底坐不去,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恭敬硬着头皮继续了下去。
      直到日渐西沉,隔间用过晚膳后方打道回府。
      ......
      晚间,知州府西院。
      被安排在知州府的这几日卫君樾一直与乔茉供卧而眠。
      然而大多数时候卫君樾私底下并未与她一道。
      她知道他此行绝不会是单纯带自己出来游玩这样简单。
      乔茉不懂他的目的,也不想懂,他能不和自己一起睡简直是悲中之乐。
      可不知为何,今日从城北阁楼回来后,他一直随着自己到了西院,甚至在暮色降临之际都没有要走的迹象。
      乔茉也不敢露出什么异样,咬着下唇强作镇定地拿着换洗衣物慢步移动到湢室。
      可就在她褪下衣物的刹那,忽然肩头一热,她猛地呆住,身子被缓缓掰了过去。
      “今日画的不错。”
      带着薄茧的掌心摩挲着她白嫩的肩头。
      乔茉偏着头,悄咪咪地动着手臂,可那外衫还没爬上大臂,便被男人的手掌阻挡。
      「殿下教得好。」
      她无可奈何,只好伸手在他的掌心写下几个字。
      卫君樾低促地笑了声,手臂用了点力,轻轻地抬起了她的下巴:“为什么画那幅图?”
      乔茉微仰着头,长长的鸦羽扑簌不止。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好事,但她更怕他。
      「因为看见了。」
      他握住她在掌心滑动的细嫩指尖。
      “你看到了什么?”
      乔茉咽了咽口水,轻轻挣动,他没有拉她,她便从他怀中退离了出来。
      伸手把已然快要不能蔽体的外衫拉起,她迅速绕过湢室的屏风走到另一边的案台上。
      她执起笔,将今日下午所见的全景画了下来。
      一名老妇人被几个身强力壮,且穿着北淮州府兵官服的男子连拖带拽地往另一边走。
      那另一边被一堵刚好的高墙挡住,而高墙这边,他们所能视及的地方,民生安乐,秩序有条。
      卫君樾狭长的眼尾眯了起来,修长如玉的手指捻起她的画的纸张,敛下的眼底晦暗不明。
      乔茉双手纠结在一块心底不安,他的态度着实令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