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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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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顽烈 第56节
      爷爷生日。
      “奶茶隔夜就不要喝了。”曾如初好心提醒了句。
      “你买这个干什么?”傅言真问。
      “你那天请我吃饭了,”曾如初说,“我应该请你的。”
      “……”搁这儿还钱呢。
      “那个你别喝了。”
      “没喝。”
      曾如初“哦”了声,没再多言,忙着整理刚拿回来的作业。
      顺便将昨天下午张明说的话“美颜”了一番,说老师夸他这次写的不错。
      傅言真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
      他稀罕张明说什么吗?
      上课的时候,裴照看着窗沿边的奶茶心惊肉跳。
      “你这垃圾桶里捡回来的东西,不会还要喝吧?”他是头一次看傅言真这德行,竟然在垃圾桶里翻东西。
      “你被沈逾咬了?”傅言真玩着手机,神情淡漠,“屁话这么多。”
      裴照笑的直不起来腰,想嚎一嗓子。
      快来看快来看。
      真爷脸红了。
      晚上放学,傅言真把东西拎了回家。
      奶茶倒了。
      杯子留下。
      --
      次日傍晚。
      曾如初却又重新买了一杯奶茶,是傅言真要求的。
      他原话是着么说的:“我请的饭是不是吃到你嘴里了。”
      “所以你请的奶茶也要喝进我嘴才行。”
      “我没喝到就不算。”
      她把奶茶送到篮球馆,交给了裴照,然后就回了班。
      没一会儿,裴照却也回到班上。
      他站她桌前,憋着笑,“阿真说他冷,你去送件衣服给他吧。”
      曾如初:“?”
      裴照抿抿唇,平复了一下心情:“都是同学,还是前后桌,你就去给他送个衣服呗,他最近身体不太好……”
      曾如初头也不抬:“那你去送吧。”
      你也是他同学,还是他的好哥们。
      裴照将椅子一拉,磨出躁动声响,坐下来后,大咧咧地叹了口气:“哎呀,我累死了,跑不动。”
      还学了两声狗喘气。
      曾如初:“……”
      裴照又强调一遍:“都是同学,行行好,帮个忙呗,咱们真真啊,快冻死了哦。”
      “……”
      有这么冷吗?
      曾如初摸不着头脑的拿他外套出去。
      裴照看她背影笑的直摇头。
      他跟傅言真从小就认识。
      没见过这人委屈求全的样子。
      让他过来喊人,还让他注意措辞。
      --
      曾如初到篮球馆时,才发现现在只剩傅言真一个。
      进门后,把他衣服放墙角的置物架上,便准备离开。
      怕打扰他训练。
      傅言真看她一眼,手上投篮动作没停:“丢了怎么办?”
      “怎么会丢?”
      “怎么不会丢?”他反问。
      “……”
      她找了个地坐下,给他看着衣服。
      篮球在地板上砸出“咚咚”几声,撞上篮板,最后滚进框中。
      两人没有说话,都是这些不会说话的冷物在发着声。
      约摸十来分钟,傅言真才抬眼看了过去。
      折叠椅已被全数收起,曾如初只能坐在地上。
      她两手抱着膝,安安静静地坐在他一转身就能看到的角落。
      夕阳借着排风扇那处的几片残缺,赠来几缕橙红。
      她恰好揽着一缕。
      她也在看他,神情淡然,没有不耐。
      傅言真扣在球上的那只手倏地一紧。
      他想起小时候,当时的训练比赛,他都很希望家长能来。
      因为其他的小朋友都有父母陪着,有人给他们加油打气。
      他也想有。
      可傅缜常年比总统还忙,人影都难见。言知玉每回都说会来陪他,但每每又食言。
      他第一次参加比赛,言知玉倒是来了现场,可到他上场时,她又早已离去,因为有人跟她说傅缜在跟个十八线女明星暧昧不清。
      她忙着去捉奸。
      第一次参加正式的比赛,他很紧张。
      想从母亲那里获得一点庇护,转过身时,却发现那座位不知何时空了出来。
      他茫茫然地看了许久。
      那天,他射出的第一箭仅仅是个四环。
      平日不如他的孩子笑的很开心。
      最后只拿了个参与就有的“优秀奖”。
      回到家,言知玉没有为她的不告而别向他做任何解释,她正和傅缜闹个你死我活。
      傅缜倒是心虚,看见他想岔开话题,问他今日表现。
      他说“不好”。
      傅缜问他为什么“不好”。
      他一字未说,就这么看着他俩。
      那个已经离席的空位与满座笑声,埋伏于他内心深处。
      他的眼神像箭。
      那支本该应该射出十环的箭。
      他就这么神情淡漠地看着,一直看到他们闭上了嘴。
      后面再也没要他们来陪过。
      也从未再射出四环。
      他以为自己不再需要人陪。
      曾如初注意到他的眸光。
      像似锦繁花落尽后的冷寂,也像一种释怀。
      傅言真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两手撑在身后,歪过头看她。
      她耳侧的发没在光里,茸茸的。
      曾如初看着他,龇牙一笑,“很不错啊。”
      傅言真:“……”
      曾如初又说了几句鼓励打气的话。
      她记得沈邻溪常数落曾繁清,孩子做正经事的时候不要给他泼冷水。
      以前曾忆昔下围棋,常被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虐成菜狗,他们回来也只是安慰,说他这次进步,说他少被吃了一子半,还说那人年纪比他大俩月,学的时间比他久……用各种话来帮他挣面子。
      曾忆昔每每听罢,最后都杀气腾腾来一句,下次要把那人打趴下。
      也确实做到了。
      但把人打趴下后,他也失去对围棋的兴趣,迷恋上了打游戏。
      傅言真听她跟哄小孩似的,没忍住笑了声,想说话去发现嗓子哑的厉害,伸过手,示意她把奶茶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