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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国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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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穿梭各国(一)
      当然,苏秦也只要求张仪暂时拖住秦军的手脚,以保证“合纵”联盟的顺利完成。
      并不可能让他永远做自己的帮手。
      对于他们这些“政治家”来说,朋友与敌人,是“对立统一体”。
      朋友是相对的,敌人是绝对的。
      只不过随着“利、害”的变化相互消长而已。
      从张仪去邯郸,到那次戏剧性的接见之间,苏秦的确没有在赵国。
      他还要到韩、魏、齐、楚各国去继续兜售“合纵”。
      比较起来,韩、魏算是“弱国”,但二国的国情又各有特点。
      韩是积弱成性,所以要鼓励韩宣王振奋精神、树立信心:
      “韩方圆九百余里,人口密集,民多经商,富甲天下。
      而且炼钢冶铁的技术先进,军事工业发达,天下的强弓、劲弩、宝刀、利剑莫不自韩出;
      也有几十万军队,听说个个精通箭法,能在奔驰中百发百中,举世闻名。
      这么勇狂的战士披坚甲、挎强弓、持利剑,足可以一当十,所以韩的战斗力还相当强。
      但听说您在打了几次败仗后就向秦割地求和,甘以称臣求安,这可就有亡国之危了!
      您知道,秦乃狼虎之国,贪得无厌。
      您给他宣阳,他还要成皋,韩之地有尽而秦之欲无穷,虽韩灭也不能停止呢!
      常言道‘宁为鸡前,不做牛后’。
      以您的贤德及韩卒的勇健,凭什么甘心任人吞食、日后为臣做仆呢?
      当然,目前仅靠韩一国之力去与强秦对抗,确是势单力薄,不可逞莽夫之勇。
      所以赵肃侯提议各国建立‘合纵’联盟。
      南北诸王侯结为兄弟,不相害而相帮,合六国之力,何惧秦哉?”
      韩也真让秦给欺负苦了,韩宣王也确是为亡国之惧而日夜忧虑。
      忽得“合纵”这服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不禁勃然作色,嗔目攘臂,按剑而起,仰天叹息曰:
      “寡人非不屑,安忍绝社稷、以祖宗之基业事秦?
      今天既然您以赵肃侯之诏来教导我,寡人举国以从!
      既然您已代赵相,韩国的政务也请您管理。”
      虽然韩相的权势不如赵相,但兼为二国之相,却加重了苏秦的身份。
      魏国则是当年曾“强”过的破落户。
      尽管也是一而再地被秦军打得闻风丧胆,却总不服气,还残存着“大国、强国”的那种心态。
      如果对他说:
      你的力量已不足以敌秦,应该倚靠“联合”的力量,八成他还逞强不接受。
      对这种人,得从增强他那种“大国”心态入手。
      顺势鼓动他的雄心壮志,去为恢复已失去的那些而奋斗。
      魏惠王已归天,他在位五十年,所以魏襄王继位时已不年轻,凡事都有老主意。
      苏秦没来之前他就听说此人倡议“合纵”得到燕、赵、韩的支持。
      惠王晚年喜欢招揽“名士”文人。
      襄王为太子时也经常接触,深知这些人说的是天花乱坠,却各揣心腹,自有目的。
      不加小心就会上他们的当,所以和苏秦交谈,无论从还是不从,都不能轻易表态。
      但苏秦此时毕竟身兼韩、赵之相,不能当做一般说客对待,隆重的欢迎仪式过后,魏襄王单独与苏秦会谈。
      苏秦先代表赵肃侯对魏受秦扰、龙贾被擒、丧失雕阴的不幸事件表示慰问。
      如果有什么困难也可以给予援助……
      话到就是送了人情。
      魏襄王连连表示感谢。
      不过“损失不大,魏还有能力处理善后,请肃侯不必费心……”等等。
      礼仪式的客套话说完,苏秦似愤慨又像嗟叹:
      “想不到几年的功夫竟让秦成了气候,疯狗一样,到处乱咬,最可恨的是商鞅!
      本为魏臣,叛逃至秦,竟然诓骗主人,否则秦怎能夺到西河?
      不怪被‘五牛分尸!”
      商鞅曾只是公子卬帐下的谋士,二人并非“主仆”关系。
      苏秦此时故意贬低商鞅的身份,以构成“奴欺主”的罪名,无非让魏人听着舒服。
      提起丢失西河地区,魏人无不切齿,襄王既心酸又上火:
      “可不是?秦得西河之后,才有了侵扰山东各国的基地。
      不然的话,仅魏一家就足以把他封在函谷关内,何至于酿成今天这样的祸患?
      若是一戈一枪地夺去倒也罢了,竟然设计诓骗,实在无耻!
      小人之行让人难服!”
      苏先生进一步帮着魏王“洗耻”:
      “其实,当年马陵之战,也并非魏军不会打仗。
      只怪我那个师兄,不以国家大事为重。
      同门兄弟,斗法斗智,结果让魏国吃了亏,才使魏国的实力大损。”
      苏先生居然把齐、魏两国的殊死决战,轻描淡写为孙、庞两个师兄弟“斗法、斗智”玩儿!
      如此混淆视听,被孙、庞二人知道,非一齐揍这小师弟一顿不可!
      可是魏襄王听了很舒服,因为这给魏国之败找了些不是理由的理由,多少也挽回点儿面子:
      “就是,武将们一上了火,就容易置国家利益于不顾,只顾自己的输赢,真误事啊!
      魏国现在面临的被动局面,的确有他们的责任!”
      魏王开始入套了,但苏秦并不急于收说:
      “不过问题还不严重。
      据臣计算,魏国虽有损失,目前领土仍在千里之外,土地肥沃、人口众多。
      大王之卒:
      武士二十万,奮击二十万,苍头二十万,厮役十万,车正千乘,骑逾三万,犹为三晋之强也!
      想当年,越勾践以三千败卒窜居会稽之侧,卧薪尝胆,奋发图强,终于消灭不可一世的吴王夫差。
      大王之德,超勾践十倍;
      大王之军,为越卒之千倍。
      只要有雪耻之决心,再逼秦回函谷之内,夺回西河,保山东之太平,也非难事。
      臣将拭目以待。”
      别说是魏襄王,比他再聪明的人也架不住这顿“捧”。
      魏襄王终于飘飘然了:
      “诚如先生所言,寡人蓄此心久矣!
      之所以隐忍不发者,是想把力量积蓄的更强大,一旦反攻,就有绝对胜利的把握!”
      苏秦终于可以套住魏王了:
      “由于秦人之癫狂,山东各国都与其结下丧师辱地的冤仇,必欲报之而后快,可谓天下同心。
      所以赵肃侯才倡议‘合纵’,大家一齐去复仇。
      这样,不用等您慢慢地攒劲儿,很快就能了此心愿岂不更好?”
      魏襄王大喜:
      “此议果然不错!这个招儿,是先生您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