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划清界限
老爷子。
一生历经风雨，说他是从敌人堆里爬出来的，一点不夸张。
他的身上有着一股来自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势，不动则已，一旦发飙的话一般人可扛不住。
一时间。
书房内气氛凝固，令人压抑。
叶孤鸿冷眼相观，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倒是叶红尘拉了一下叶莽，小声提醒道：“叶子，别惹老爷子生气！为了这门婚事，老爷子可操了不少心，对你没坏处的！”
“哼！”
叶莽冷笑一声，直视着老爷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人生，谁也不能替我做主！”
“你…”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
愤怒的他，作势一个大嘴巴子抽向叶莽。
叶莽也不躲闪，站在原地看着老爷子，等待着暴风云的来临，只是最终这一巴掌并没有扇下去。
老爷子哀叹一声，攥起拳头说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履行婚约，跟白若兮订婚；要么交出龙牙匕，自此远离叶家庇护！”
庇护？
叶莽笑了。
这些年，他的享受了叶家的庇护。
没有叶家他不可能拥有现在的圈子，也不可能修习古武，甚至连踏入阎罗小队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
这一切真的是叶莽想要的吗？
门第的关系，自己的母亲到死都没能踏足叶家，成为叶家的媳妇；从小他就经历着最残酷的历练，多少次险些丧命；为了不辱没叶家，他更是时刻以最严苛的标准要求自己…
这样活着，他何尝不累呢？
失去叶家的庇护，对于他来说甚至是种解脱。
叶莽脸上没有一丝不舍，平淡的回应道：“倘若连自己的人生都没法做主的话，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罢，叶莽将龙牙匕取出。
看似普通的匕首，却是叶家的象征。
谁拥有这把匕首，谁就是叶家未来的掌舵人。叶震老爷子没有把他给叶儒风，也没有把它给叶孤鸿，反倒交给了叶莽。
这点，足以见得老爷子对叶莽的器重。
什么？！
小兔崽子，还真的要顽抗到底？！
老爷子的眉头瞬间皱起，扶着座椅把手，道，“叶莽，离开叶家可不是小事，你得想清楚后果！”
“没错！叶子！”
叶红尘连忙拦着叶莽，劝说道：“老爷子说气话罢了，你可别冲动，咱们有话好好说！”
说话间。
叶红尘脸上布满关切，眼底却有一丝说不明的窃喜
只可惜叶莽却压根就没察觉到，耸耸肩说道：“原本我就没想做叶家未来的掌舵人，接过龙牙匕不过想着先帮知秋保管一段日子罢了！现在，我就把它还给您！”
说着，叶莽将龙牙匕放到桌子上。
叶震老爷子瞳孔急剧收缩，道：“你真的想好了？”
“嗯，想好了！”叶莽点头回应道。
“好好好！”
老爷子再度坐回主座，情绪激动的说道：“既然你选择跟叶家划清界限，那我也不会再干涉你的生活！翅膀硬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说着。
老爷子拳头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仿佛瞬间苍老了。
站在一侧的叶孤鸿上前一步，给老爷子倒了一杯水。转身望着叶莽，沉默许久没有多说一句。
倒是叶红尘，连忙劝说道：“爷爷，叶子只是…”
噗通！
不等叶红尘说完，叶莽突然间跪在老爷子面前。
突如其来的一幕，在场的人都有点愣住了。特别是叶红尘眉头一皱，眼角闪过一丝阴鸷。
怎么回事？
难不成叶莽后悔了？
前脚刚装完逼，后脚就跪地忏悔？
显然不是，叶莽可不是心口不一的小人。
跪在老爷子面前，叶莽缓缓说道：“这些年我恨过您，恨过叶家。恨您的固执，让我母亲到死都没能踏进叶家；恨叶家，哪怕给了我庇护，却很少让我感受到所谓的亲情…
“当然，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感谢您！感谢您从小对我寄予的厚望，感谢您这些年对我的教诲…”
说着，叶莽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直起腰，不顾额头渗出的鲜血，继续说道：“叶家庇护着我，可我何尝不是为叶家活着。一切的一切，我都是按照你们的轨迹在走！现在不想在为叶家活了，我想为我自己活着，我想为我妈活着！奶奶活着的时候跟我说，我妈从没讨好过叶家任何人，没求过叶家任何事。哪怕再苦再难，她也从未在叶家面前低过头，弯过腰。”
“她能如此，我又何惧？！”
说罢。
叶莽又弯下腰，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旋即起身，傲然说道：“自此之后，我跟叶家划清界限！我的所作所为，跟叶家无关，不需要叶家为我负责！”
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终于来了。
这一刻，叶莽心中积攒了多年的怨气仿佛一下子消散了，
有不舍，更多的是解脱。
笑着，叶莽自言自语道：“妈，儿子一定不会给您丢人！您放心，我一定用自己的双手打出一片天！”
“离开叶家，我一样可以！”
说着，叶莽攥着拳头。
眼神坚毅，步伐坚定的大步离开。
老爷子没有说话，目光深邃的盯着叶莽离去的背影，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叶孤鸿同样如此，微眯着双眼，仿佛陷入深思，不曾有只言片语。
倒是忙坏了叶红尘。
连忙去追上叶莽，说了几句劝慰的话旋即又跑回书房安抚着老爷子。
所幸老爷子也豁达，并没有被气倒。沉默片刻，霸气的回应道：“叶家少了他，倒不了！”
“爷爷…”
叶红尘微微犹豫，旋即询问道：“叶子跟叶家划清界限，咱们跟白家的婚约怎么办？”
说罢，叶红尘眼巴巴的看着老爷子。
无论是白家的背景还是白若兮，对于男人而言都充斥着无法抗拒的诱惑力。要说叶红尘一点想法都没有，怎么可能呢？
嘴里劝说着叶莽，可他心里却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如今叶莽走了，婚约可还在呢？
万一要是落到自己身上，岂不是睡着都要笑醒？
“怎么，你有想法？”
老爷子似笑非笑的盯着叶红尘，吓得他瞬间冒出一身冷汗，连忙摇头道，“爷爷，我…我只是担心不好跟白家交代！”
“这件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自会给白家一个交代。”
老爷子摆摆手，旋即嘱咐道：“红尘，你先去忙吧！孤鸿，你留下来，有点事情跟你交代一下！”
“是！”叶红尘颔首，只是微微躬身、一脸恭敬的叶红尘离开书房后却顿时变了脸色，眼神中弥漫着阴鸷。
“哼！”
叶红尘面色阴沉的喃喃自语，“我在叶家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到头来却依旧把我当条狗！哪怕叶莽悔婚，却依旧不会考虑下我！”
说着，叶红尘面容都有些扭曲。
攥着拳头嘎嘣嘎嘣的响着，继而发狠道：“既然你们不把我当人，那就别怪我了！不知道我要是把叶莽悔婚的消息散播出去，白家会不会翻脸呢？哈哈哈！”
想到这儿，叶红尘急匆匆的回到房间。
找出一部手机发送了条消息，搞定后不忘把手机卡丢进马桶里抽走。旋即躺在床上，面色狰狞的说道：“叶家，早晚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