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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锦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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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3章
      第212章 嘎吱缝儿
      “轰隆轰隆——”
      天色骤变。
      突降大雨。
      三人蹲坐在人家铺子下,身子紧紧贴着门板躲雨,脚往里缩了又缩,一双鞋还是湿了大半。
      滴!
      滴!
      雨打在青石板上,再弹到几人脸颊上,像是一条细鞭子抽过来。
      “东家,我们是不是要走了?”
      洪震武问了一句,久久,她才回了一句。
      “不,我有了一个新思路。”
      思路没对,处处碰壁。
      原本想要寻找的,稍微年轻且有一定经验的手艺人,这是理想情况,如果不行,那就年纪大一些的老师傅,但一开始,她的方向就错了。
      由于一个成品陶瓷需要许多道工序。
      仅仅一个人,精通所有流程的可能性不高,不是说完全没有,那人可能存在于青苔镇的大家族,譬如,刘家,因而不会跟她一起公事。
      不是“合作”,而是“独家”。
      所以,那个人必须听她的。
      她仔细想了又想,其实,不需要那么后续的流程,什么蘸釉,上色,描花等等,需要的这个人,懂得两项即可。
      第一,拉胚。
      第二,烧制。
      重点就在于烧制。
      冒着雨去了烧窑的地方,青苔镇这边有几处集中的烧窑场,主要属于中等层次的人家,还没走拢,远远望见袅袅青烟,受小雨的影响,烟只是一缕一缕柳条模样。
      青烟下是一个大棚,棚子底下就是一排窑洞。
      不远处就是堆放木料的棚子。
      “你们找谁啊?”
      有人拦下他们仨。
      她指着一处说道:“刘师傅。”
      “哪个刘师傅?”
      “看火的刘把头。”
      “哦哦,那你们看着点路,不要凑近了,把泥点子带进去了,还有,千万不要动木头。”
      三人也没个伞,只是硬着头皮往前走。
      走了一阵,洪震武问道:“东家,哪个是刘师傅?”
      “不知道。”反正姓刘的人多,看火的又是重要职位:“我来找找看,哪个是我的刘师傅。”
      在一旁转悠一阵,忽然,瞥见不远处的地方,走过来几个人。
      看了眼那几个跟了几天的尾巴。
      心知在这里呆不久。
      果然,没几分钟,他们三人被轰出去。
      回驿店擦了擦身,躺下,闭目养神。
      一直等到天擦黑。
      她才下楼去打听人,先前,在烧窑场,记下了几个人,问了个名儿。
      黑黢黢的。
      静悄悄的。
      走了几处地方,好家伙,硬是没人开门,好不容易敲开一家的人,一听说她姓柳,赶紧缩回身子,“啪”一声关上门。
      她是不是该改个名了?
      三人再次坐在门边。
      雨继续下。
      淅淅沥沥。
      “东家,你冷不冷?”
      “好像……有点。”
      “只是有点啊?我怎么冷得不行了?”
      “你是不是感冒,噢,染了风寒?咱们先回去。”
      出来的时候没下雨。
      再一次忘记买伞。
      尴了个尬。
      而在这时,一个挑着担子的中年男人走过,走了几步,那人停下:“你们可是没伞?”
      “大叔,你借我把伞,我明日还你。”
      “我没伞。”男人放下担子,从遮住的一个担子中,取出一件蓑衣来:“孩子,遮一下,紧着回去吧。”
      接过蓑衣,道谢问了中年男人家住地址。
      男人挑起担子。
      一边轻,一边重,缓慢往前去。
      盯着那男人的背影,她有点愣神,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想了一阵,没有印象。
      突然。
      不远处一阵破碎声。
      其中还有重物摔地的声响?
      半个小时后。
      根据大叔的指引,终于来到青苔镇靠外一处偏僻的小院子。
      石头背着大叔,洪震武挑着担子,她推开院门,赶紧往里面去敲门。
      屋子里还亮着。
      “有人吗?”一边问着,一边推了下门。
      门内绑着一根绳子。
      门推不开。
      透过嘎吱缝儿,往里一瞅,看见个趴在案头上的年轻人。
      他正满眼惊诧的看着她。
      “你爹摔了,我们送他回来,你快开门。”
      石头已经背着大叔过来。
      洪震武也把担子放下。
      “仕明,是,是我啊……”
      大叔的声音里明显带着痛楚。
      “怎么回事?爹,你这脚……唉,跟你说了好几次,早点回来,你偏不听,我傍晚时去了两次,都没能看见你,以为你得明日回来,你怎么没在张叔那边凑合一晚?”
      “他那儿有客,不方便。”
      大叔的儿子,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他取了毛巾,给大叔擦脚。
      大叔前面在路上滑了一下,担子一倒,里面的陶碗碎了一半,他脚踝一扭,连裤子也割破了。
      回来的途中,大叔一张脸绯红,像是在烧窑的炉子面前一样。
      年轻人一边给爹擦脚,一面碎碎念,忽然,大叔“嗡”一声哭了起来。
      “这……怎么办才好,碗碟摔了大半,那都是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