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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惯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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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惯例 第56节
      踏进屋里的一刻,徐如徽定在了原地。
      屋里空荡荡的,少了很多东西。
      客厅的沙发没了,电视机也没了,墙上的挂钟只剩下一个钉眼,餐厅的桌子光秃秃的,原本铺在上面的碎花桌布没了。
      屋里似乎还少了很多东西。
      徐如徽一一看过,却无法分辨究竟少了哪些东西。
      这些陪伴她目前行至此时整个人生的物件,她却无法在此刻一一想起来。
      直到一阵风从身后的门缝吹来,吹得徐如徽脊背发凉。
      她没有动弹,也没有去任素秋房间里确认什么。
      她已经明白了。
      任素秋不要她了。
      她终于,没有家了。
      第37章
      ◎我要走了◎
      徐如徽再次收到张夏旬微信消息时才回过神,她侧过身伸手把门关上,很轻一声,风声戛然而止,屋内一瞬间变得阴凉。
      她忘记开灯了。
      她没有先开灯,径直走去了任素秋的主卧,推开门,入目几乎和样板间一样,床桌子柜子什么都在,但是都空荡荡的,床上没有床品,桌子上没有台灯。
      她走向柜子,打开柜子,什么都没有。
      连一件垃圾都没剩下。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徐如徽垂眸,手机屏幕的冷光将她的面孔照得发凉,她眼睛里全是光,但却淡然一片。
      她接通,开口声音比想象中要颤几分。
      人的生理反应总是无法自欺欺人的。
      张夏旬没注意到这点细节,本来人的声音在电话里就有些失真。
      “怎么样?出来不?”
      徐如徽说:“好,你选地方,一会儿发给我。”
      “好咧,”张夏旬笑问,“少爷呢,我也想把少爷请了啊。”
      徐如徽顿了下,说:“他有事,下次吧。”
      张夏旬:“行。”
      挂了电话,徐如徽去往自己的房间。
      她自己的房间倒是什么都没变,任素秋懒得带走任何一件她的东西。
      她已经完全放弃她了。
      因为她不听话。
      徐如徽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简单收拾一下,起身出门。
      她先去了趟保安室,保安看到她很意外,“怎么回来了?有东西没拿全啊?”
      徐如徽没有回答,直接问:“我妈什么时候走的?”
      保安一愣,表情有点微妙。
      徐如徽说:“我刚从外地回来。”
      “哦哦,她就前两天啊,都是大半夜往外搬的,我问她怎么不白天弄,她说白天不在家。”
      徐如徽说好。
      “哦,对了,你们母女俩要搬哪里去啊?”保安多嘴问了句,“搬你上大学的地方吗?我看你妈联系中介把房子都卖啦。”
      徐如徽闻声看向保安,“卖过了?不是有租客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没卖完吧,你们住的那一套没卖啊,卖了以后怎么养老啊,”保安笑眯眯地说,“大城市再好,自家也得留个狗窝才安心咯。”
      徐如徽扯下了唇,笑着说是。
      这一记笑容仿佛用尽了徐如徽所有的精力,转身离开之时,她再也提不起来任何力量做任何表情。
      今天没有雪,只有风,地面一层薄冰,有些地方很滑,一不小心就会将人滑个踉跄。
      头顶有落日,光如果酱一般甜腻,照在人脸上却无法让人感到温暖。
      可能这就是下雪不冷化雪冷。
      城市逐渐暗下去。
      最后一丝落日的光消失了。
      -
      这种天气似乎能吃的只有火锅,不过今天张夏旬选了一家干锅店。
      距离徐如徽家步行大约二十分钟,徐如徽走着过去的。
      张夏旬今天也没开车,年关人多,尤其这种吃饭的地方,开了车都没地方停。
      徐如徽到店门口的时候张夏旬正好把共享电动车停在门口,俩人看见对方,张夏旬招手示意了一下。
      徐如徽走过去。
      张夏旬:“脸色怎么那么差?”
      徐如徽摇摇头。
      没见到真人只听声音张夏旬察觉不到什么,但是一见到真人张夏旬就敏锐地捕捉到了徐如徽身上的低沉。
      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情绪。
      她自己也经历过无数次。
      “要不……喝点儿?”张夏旬拉住徐如徽的手。
      徐如徽看着张夏旬,什么也没说。
      但是她咽了下喉咙。
      就这一个轻飘飘的动作,看得张夏旬差点哭出来。
      她不由自主眉间泛起隐忍的情绪,然后拽着徐如徽往旁边的酒吧走。
      其实不算是酒吧。
      鹿上一个县城,只有几家live house,今天这家也是年前刚开的,近来人很多,卡座都需要托人开。
      好在张夏旬有表亲在这边工作,才方便她和徐如徽开后门。
      坐下后,张夏旬表亲送上来一箱酒。
      张夏旬客套地说声谢谢,对方让她别客气。
      张夏旬知道徐如徽的酒量,啤酒这点东西对她来说就跟冰水差不多。
      她问:“我去拿点洋的?”
      徐如徽说好。
      事实上徐如徽并不需要靠酒精发泄什么情绪,除了面对赵酉识以外,和任何人喝酒她都只会越喝越清醒。
      如今她和任素秋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也没觉得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反而在内心深处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她是个六亲缘浅的人。
      而六亲缘浅从来都是非祸非福的。
      舞台上的歌手这时坐在钢琴前,不少人看过去,很快酒吧每个人的头顶都响起流畅的音乐。
      声音很缓,如水又如风。
      “一路过很多城市一路看很多人群
      “匆匆忙忙的在行程里睡了又醒
      “飘忽不定
      “这也是一种麻痹”
      这时张夏旬拿着酒过来,徐如徽目光还遥遥落在舞台上的女歌手身上。
      耳边音乐声轻轻的,淡淡的,如棉花一般,渐渐填满了她的心。
      她感到心口很闷。
      “阿如。”张夏旬唤了一声。
      徐如徽没有看张夏旬,只是在音乐换气的空档间轻声说句:“我妈走了。”
      “我也没有家了。”说到这句时,她笑了笑。
      张夏旬愣住。
      她张了张嘴,却只问了一句很轻的,“为什么?”
      歌手又开始唱起歌了。
      徐如徽并没有听见张夏旬问的是什么,但是她大概能猜到。
      她说:“不知道。”
      张夏旬起身从她对面坐到她旁边来。
      两个人肩膀相碰时,各自都僵硬了几分。
      而后张夏旬伸手牵住了徐如徽的手。
      张夏旬刚拿过酒,手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