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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景巡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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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2章
      就在此时,一个校尉走上前来。
      他胸前还挂着个襁褓。
      里面装着水生渔村的半截婴孩。
      田齐骂道:“抱过来做什么?”
      校尉苦着脸,撩开挡雨蓑衣。
      异变突生时,他本打算将怀中这隐患扔出去。
      不料这婴孩却是唯一没有生出异状的。
      现在正哇哇直哭。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来找两个百户拿个主意。
      田齐宫战上前,检查襁褓。
      这才惊讶发现,这孩子竟已生出截小小鱼尾。
      这鱼尾不安分在襁褓中拍打。
      沈晏立在上首,大雨中他掌心眼睛张开,咕噜噜转。
      便看见了笼罩在那些畸变小怪物身上的诅咒烟气。
      古老声音带着深海的回音喃喃道:可耻之人必将赎罪,子子孙孙永世受难。
      沈晏猛合拢手掌。
      他抬手,拭去鼻下淌出的鲜血。
      明面上水生渔村的人已经死绝。
      可水生渔村此前并不封闭,与外村有婚嫁联姻。
      这诅咒不会停止。
      只怕……
      沈晏呼出一口气,回望立在蓝火中的未腐骨怪物。
      他收敛心神,大步回到赵鲤那边。
      “情况如何?”
      他蹲下身,将手垫在赵鲤头下。
      从成阳带来的大夫,也算有两把刷子,手指搭在赵鲤的脉搏上却忍不住犯难。
      虽然已经施针,但这位受伤少女脉象十分奇怪。
      已是油尽灯枯之相,换做寻常人早是尸体一具。
      但现在这少女人还活着,且有一线生机吊命。
      简而言之看着要死了,却应当不会死。
      只是大夫到底不敢说实。
      他小心觑了眼沈晏的脸。
      这位大人,瞧着面相就不像很讲道理的人。
      靖宁卫在成阳抓了半座城大夫在船上,只因同行说他医术最高,他才来到了这。
      现在本着有难同当原则,大夫决定将黑锅分摊于所有人脑袋上。
      大夫支吾了一下,道是需要个安静环境,和同行们会诊。
      沈晏常年行走宫中,御医们更是相互推诿甩锅的祖宗。
      成阳这大夫的小把戏,瞒不过他。
      见此情形,看着赵鲤惨白的脸,他的心沉了下去。
      “走!”
      他将已经昏睡过去的赵鲤抱起。
      阿詹急忙跟随在侧,张开蓑衣给赵鲤遮挡雨水。
      此处则交由宫战和田齐。
      沈晏步子大,没一会抱着人上到了停在船埠的驳船。
      然后将浑身湿哒哒的赵鲤,送回了楼船上。
      沈晏和楼船上的官奴小纨协作,快速给赵鲤换了身干爽衣裳。
      楼船之上,被踹门不分青红皂白拉来的大夫们再次搞团建。
      将赵鲤团团围住。
      满屋都是汤药苦涩味道。
      为了活命,这些大夫也不藏私。
      你一言我一语,出了好些救治方案。
      赵鲤整个人被大夫们的祖传针法,扎得如刺猬一般。
      沈晏湿着衣裳,在旁边侯着,半步不肯离开。
      “哎哟。”
      擅长外伤的大夫小心剥开赵鲤腰侧糊着的虫胶,见着下边焦蚀伤痕没忍住叫了声。
      这样以烧红刀子止血的法子,出自军中。
      就是再硬朗的汉子,也吃不住。
      床上躺着这个姑娘,当真硬气。
      他心中称赞两句,以汤药冲洗伤处,又上了层药粉包扎起来。
      一旁的沈晏,数次伸出手却不敢触碰,只握拳站在一边。
      在赵鲤房间之外,摆了一溜小火炉。
      大夫们正在小心看火熬制汤药。
      此处可没有药童使唤,若是熬出锅糊汤药,谁知还能不能见着明天的太阳。
      一个山羊须老大夫苦着脸,看向随沈晏下船的那个中年人。
      “你当真不厚道。”
      何必拖着大家一块死?
      中年人不说话,只盯着火炉中跳动的火焰出神。
      老大夫神秘问岛上发生了什么。
      中年人这才有了点反应。
      他收回看着火苗的视线,咽了口唾沫。
      望向问话的人:“如果,我告诉你了,你能保守秘密吗?”
      老大夫挣扎许久,左右看看,见此处无人注意,终克制不住好奇心。
      他肯定的点了点头:“能!”
      中年人呵呵一笑:“巧了,我也能保守秘密!”
      第457章 醒来
      暴雨过后的天空格外的蓝,海浪拍打着楼船的船板。
      带着海腥味的海风中,靖宁卫楼船上的船工在甲板上走来走去。
      一群群海鸥,立在桅杆上。
      好奇地打量着下方,很少见过的两脚生物。
      和海鸥们的新鲜闲适不同,停靠近海的整支船队雾惨云愁。
      顶头上司浑身阴云笼罩,原本就不算和气的脸,更是瞧着冷厉了三个度。
      一个校尉方才搭乘驳船回到楼船上,小牛皮地的靴子还沾着海砂。
      啪嗒啪嗒踩在木质甲板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注意到周围船工全部朝着他看,这校尉心中不爽,他辛苦办差踩脏个甲板怎么了?
      他挺起胸膛,一边快步走一边毫不客气的对船工们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