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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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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 第154节
      却因一子叛敌,被谢昭灭门。
      其中内情,外人无从得知。
      只知道王家上下三百余人的头颅,一夜之间叫锦衣卫的绣春刀都卷了刃。
      民间多有非议,认为通敌一人,血洗满门,谢氏行事实在乖戾过火。
      满朝文武也合力弹劾,参谢昭目无法纪、血腥酷烈。
      彼时才及冠的青年却笑得谦和温雅。
      “北司办事,从来斩草除根,可不信祸不及家人那套迂辞。
      当然我们莽夫,自然比不得诸位大人,动动嘴便是河海宴清、歌舞升平。”
      几句话把一群老臣噎得心梗。
      他们没打过战,本就在神宗跟前没多少发言权,这会还要被个后生羞辱,一位言官直接气得当庭撞了柱。
      可怜言官没等到神宗垂青,还被谢昭以回护逆党为由,下了大狱,当晚人就没了。
      这事当年传得沸沸扬扬,至今仍是谢昭黑历史上最油亮的一笔。
      想到这,快入伏的天,众人生生打了个寒噤。
      如此赤果果的警告,叫他们几乎都忽略了一件事。
      这可是谢昭第一次挑明与顾悄的暧昧关系。
      顾劳斯也没在意,只听得直扶额。
      好好一场挟恩图报,生生被谢大人升级为威逼恐吓。
      明明可以用哄的,可这厮硬要来刚的。
      可怜他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兄弟情……
      啪的一声,碎得稀烂。
      再往深里一想,更觉惊悚。
      想来小院外,这人大方摘下面具,大概率也没安好心。
      原本他赶赴行省乡试,中途绕行私会顾悄,应当捂好马甲。
      可他到顾家,却这般大大剌剌袒露身份,分明就是一种试探。
      至于试探的是谁?
      这厮还故作高深,只答一句:“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所以这会,见他竟有脸说陈家奸佞残暴,甚似恶鬼,顾劳斯忍不住就想刺他一刺。
      谢昭闻言,摸小狗一样顺着顾劳斯后脖颈,假模假样叹了口气。
      “我再可怖,还是惧内。”
      顾劳斯:……
      行吧,您老段位高,小顾我还是闭嘴吧。
      一见势头不妙,他立马正色。
      一本正经推开谢大人的手,掰正狗头示意他专心。
      顺带还指了指地上笅子。
      不用他开口,谢大人便心领神会,就地取材,一颗药丸子弹了下去。
      一记轻微破空声后,原本躺平的道具笅子猛然诈尸,人立起一枚。
      画着的哭脸阴面,刚好正对着陈修,如同一只被触怒的厉鬼。
      笅子立起,乃是大凶。
      刚骗完神的陈修,登时吓软了腿,“扑通”一声又跌跪回蒲团。
      “大吉变大凶,神明震怒、必降血光之灾啊!”
      他面如土色,额间冷汗都来不及擦,嗫喏着唇,抖抖索索赶忙磕头求饶。
      “神……明息怒,神明息怒,是下官糊涂,不该……不该假借神明之手行一己之私,下官……不,信士知错了!”
      磕着磕着,他还自扇起嘴巴,“叫你曲解神旨,叫你亵渎神灵!”
      供桌上,五尊恶神怒目圆睁,越发凶煞。
      陈修越慌越急,越急越慌,最后竟将额头磕出血来。
      大约他悔过足够虔诚,袖风终于将笅子带倒。
      陈修这才如蒙大赦,瘫软在地。
      喘息片刻,他终是不敢暗自做鬼。
      呢喃着“福兮祸所伏”,便哭丧着老脸,迈着哆嗦的小四方,自去吩咐开考。
      顾劳斯瞅着满地的废弃小纸条,满头黑线。
      他都能想象,此前陈修一本正经掏出试题、逐一摊在神像前的模样。
      资深迷信份子一脸憨厚,定是边摇笅杯边碎碎念:
      “五猖在上,您看这题何如?”
      不行?咱们换。
      待定?好嘛,下一道。
      如此几经周折,神终于向下比了个ok?
      他必然如蒙大赦,捧着天选之题心花怒放。
      谢昭倒是见怪不怪。
      “北司曾奉命辑录官员档案,林茵少有的情绪外泄,大呼此人乃绝世庸才。”
      “我依稀记得,上陈神宗的案卷,判词大约是:‘讷不善言,不晓变通;遵厌兆祥,难堪大用’,如今看来,倒也名副其实。”
      翻译过来,就是人老实,话不多,死迷信,挺废柴。
      顾劳斯摇摇头,“我看也不尽然。
      求神都想着耍滑腔,我看是人老,实话不多,迷信是假,白混是真吧?”
      谢昭煞有介事点头,“顾老师这毕业结语写得很到位!”
      顾悄白眼:哥已经不当班主任好多年。
      因着这个小插曲,科考陈修出奇老实。
      顾劳斯承蒙关照,难得考了一场毫无波折的试。
      还怪不适应的嘞。
      阅卷环节也有如神助。
      老陈心灰意冷,无心耍威风弄权,干脆摆烂全权交给了汪铭。
      小老头这口味,顾劳斯早就摸得嘚嘚儿的。
      放榜那日,顾家一群人挤在东堂榜前。
      科考与岁考都不分排名,只计等次。
      一二三等可赴省会参加乡试,须张榜公示。
      四等纯属陪跑,基本不作惩戒。
      但若是发现学问极差、或舞弊犯科的,也会划到五六等,视情形惩处,厉害些的还要罢黜生员资格。
      所幸这场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显眼包三虎一双小眼精光闪闪。
      5.0的绝佳视力,叫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看清榜上蝇头小楷。
      他一边扫描,一边播报:
      “宋如松宋相公,有了。
      原疏原三爷,有了。
      黄炜秋黄五爷,有了。
      ……”
      一落榜秀才瞅了眼黄五显怀大小的肚子,阴阳怪气问:
      “有了,有了,几个月了?”
      三虎反应好一会,才转过弯来,十分耿直答道:
      “休得胡说!此有非彼有,他们三老婆都没有,往哪里揣?”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得味。
      黄五怒踹他一脚,“你可行行好,闭嘴吧!”
      怪就怪他们三命不好,姓氏少几笔,排得靠前,无端替姓顾的丢人现眼。
      一行人尽数入了前二等,宋如松却不见松快。
      他蹙眉扫完榜,与原疏相视一眼,眸中是同样的担忧。
      树大招风。
      何况同榜,第一个名字,赫然就是方白鹿。
      黄五顺着二人视线望去,不由“啧”了一声。
      金陵一役,顾二的一番神操作,叫他看清方顾之间的弯弯绕绕。
      他哂笑,“这按姓氏排名,咱可真拼不过姓方的。
      谁叫咱们祖上勤勉,丁姓、卜姓不要,非整笔画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