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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烂,摆烂,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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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烂,摆烂,摆烂!!! 第100节
      “无非就是因为我漂亮,至多是因为我讲义气,但过日子又不能只看漂亮和义气。”
      夏侯小妹稍显忐忑地告诉姐姐:“我跟他说,这两年不想考虑男女之情了。”
      “过几天小时休假回家,我打算跟她一起离京游历,增长见闻,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德妃好像看见了一个焕然新生的妹妹。
      她忽然间百感交集,有点能明白嘉贞娘子看见自己写出来两章定稿之后的感觉了。
      德妃由衷地道:“这么想就对啦!”
      她没再问费文英的事情,只是问妹妹:“什么时候出发?”
      夏侯小妹一提这事儿,就笑开了,年轻鲜妍的脸孔上带着对于未来的无限希冀:“快啦,月底就走!”
      姐妹俩聚在一起说悄悄话,易女官使人送了茶水揉制的凉面过来,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阮仁燧坐在边上呼噜噜吃面,听他小姨母跟他阿娘说八卦:“褚家父女俩翻脸了,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阮仁燧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德妃也挺惊讶:“褚家,褚侍郎?”
      夏侯小妹说:“是呀——就是林尚宫要嫁的那个褚侍郎!”
      阮仁燧忍不住问了句:“怎么回事啊,小姨母?”
      德妃瞧了他一眼,因这也是自己想问的,就没说什么。
      娘俩儿一起聚精会神地盯着夏侯小妹。
      夏侯小妹就压低了声音,悄咪咪地告诉她们:“我听说,褚侍郎请了褚小娘子的舅舅,也就是原配夫人的兄弟上门,把原配夫人留下的嫁妆尽数点给了褚小娘子,又给了她一笔很厚的陪嫁。”
      “同时也立了遗嘱,以后褚家所有,都跟褚小娘子没有关系了……”
      阮仁燧惊得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德妃也是瞠目结舌:“这?!”
      ……
      英国公府。
      “怎么会闹成这样呢?”
      裴六郎的母亲裴二夫人去跟长嫂英国公夫人诉苦,同时也是求情:“那丫头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候净犯蠢?”
      裴二夫人真是恨铁不成钢!
      从前看褚小娘子这个未来儿媳妇百般满意,现在再看她,却已经是千般的不情愿了!
      裴二夫人为什么中意这个儿媳妇?
      因为她是褚侍郎的独生女儿!
      褚侍郎是谁?
      还不到四十岁的黄门侍郎,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政事堂!
      要知道,她可是褚侍郎唯一的孩子!
      褚小娘子嫁进英国公府,裴六郎就是未来宰相独生女的夫婿,仕途上能得到的便利,长眼的人都能看到!
      褚小娘子都干了些什么?
      为了那么几个钱,跟一只脚进了政事堂的亲爹翻脸了!
      要是她能捞个几百万两到手,那裴二夫人也就认了,好歹还得到了银子不是?
      可褚侍郎他是寒门出身,原配夫人也是寒门出身。
      那点嫁妆顶破天也就是三、四千两,褚侍郎又贴补给褚小娘子一万两,撑死了不到两万两!
      就这么两万两,生生买断了跟未来宰相之间的骨肉之情啊!
      裴二夫人只想吐血!
      她简直恨不能捏着褚小娘子的耳朵去跟她说:不就是两万两吗,我双倍给你,你再给我找一个能进政事堂的爹回来!
      裴二夫人恨得呀,眼皮子怎么会这么浅?
      你爹都要做宰相了,你最看重的居然是那几个钱?
      未来宰相的女儿,居然把钱看得这么重?!
      等你阿耶进了政事堂,你把身份往外一摆,多得是豪商跪在地上,求你收他的钱!
      林尚宫要嫁过去,这是好事儿啊!
      圣上乐见一位老资历的宫廷女官嫁给褚侍郎,这本身就是看好褚侍郎的意思。
      你有这么个体面的继母,来日也能跟着进宫攀攀关系,多好?
      你就缺那两万两银子吗?!
      裴二夫人心里的苦是说不出来的。
      褚小娘子在失去半步宰相父亲的同时,也生动形象地展示了她的愚蠢。
      裴二夫人已经后悔替儿子选这么个儿媳妇了,她想退亲,可是……
      怎么可能啊!
      娶褚小娘子回来,可能会跟褚侍郎形同陌路,要是退了褚小娘子的婚,那可就结成死仇了!
      裴二夫人只能央求长嫂出面:“大哥在门下省做侍中,褚侍郎是小门下,两家又即将结亲,好歹请大哥出面劝一劝褚侍郎。”
      “小姑娘年轻,一时糊涂,不能一杆子把人给打死呀……”
      英国公夫人听着也觉头大,然而毕竟是一家人,到底应了。
      只是她也给弟妹打预防针:“能不能成,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唉,”裴二夫人有气无力地说:“多少试一试吧。”
      ……
      英国公,也就是门下省侍中裴东亭这时候还在“生病”。
      口口事变之后,他跟丁玄度不约而同地告了假,有日子没去上朝了。
      听妻子说了这事儿,他也是无奈,左思右想,终于还是道:“去把我的官服取来吧。”
      穿戴整齐,对镜整理仪容之后进宫了。
      照旧先去崇勋殿那儿给圣上请安,捎带着告罪,这么久没来,耽误了多少多少正事云云。
      结果到了政事堂之后,就发现闻俊杰和周文成看他的眼神有点古怪。
      裴东亭心下迟疑,不知怎么,忽的生出来一股不祥之感:“是出什么事了吗?”
      “也没什么,”周文成顿了顿,犹豫着说:“丁侍中今天也回来啦,才刚往崇勋殿去给圣上请安……”
      裴东亭:“……”
      裴东亭状似若无其事地应了声:“哦,我知道了。”
      他同首相唐红交待一声,也往崇勋殿去了。
      临走之前,周文成没忍住,悄悄问了句:“你们是约好了今天一起来吗?”
      裴东亭强笑着说:“……并不是。”
      如是一路到了门外,便有内侍前去通禀,很快传了消息过来,毕恭毕敬道:“圣上请裴相公过去说话。”
      裴东亭暗吸口气,稳步走了进去。
      书房上首处坐的自然是圣上,旁边坐着的是丁玄度。
      看他进来,后者状似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客气地点了下头:“裴相公。”
      裴东亭也状似若无其事地朝他点点头,客气地叫了声:“丁相公。”
      再没说别的。
      这时候就听两个小孩用细碎的声音在旁边蛐蛐。
      一个说:“他们说话的时候怎么都不看对方?”
      另一个说:“之前阿娘她们说了,他们俩同时生病了,今天又同时好了!”
      一个说:“哇哦,好神奇啊!是因为他们是好朋友吗?”
      另一个说:“不是吧?阿耶不是说他们俩是因为没脸出门吗?”
      裴东亭:“……”
      丁玄度:“……”
      俩人面无表情地沉寂了几瞬,又不约而同地扭头去看圣上。
      圣上:“……”
      圣上稍显尴尬地朝他们笑了笑:“坐吧,都坐。”
      又板着脸叫那两个小孩儿:“都给我出去,别在这儿胡闹了!”
      大公主缩了缩脖子,一边往外走,一边有点抱怨地嘟囔:“岁岁,阿耶不是私底下说的吗?你现在当着他们俩的面说出来,叫阿耶多尴尬!”
      圣上:“……”
      裴东亭:“……”
      丁玄度:“……”
      阮仁燧十分歉疚地叹了口气——他还记得那时候圣上给成安县主,打算用来祸害自己姐弟俩的黄连呢!
      阮仁燧回过头去,语重心长:“阿耶,我也不是有意的,你冷静一下,可不能跟小孩儿耍大人脾气啊?”
      圣上:“……”
      圣上瞟了他一眼,暗地里磨了磨牙,而后微笑着同两位宰相说:“别理他。他被鸡踢傻了,这几天总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阮仁燧:“……”
      裴东亭与丁玄度对视一眼,紧接着默默地收回了视线,低下头去。